在宫里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夏候彻了,他是习惯掌控一切的人,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宠爱有加的女人,竟是害死他最敬爱的大哥的凶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凤婧衣心不由一惊,但却又强自冷然一笑道,“那一天会不会来,横竖你是看不到了,你害了我母妃一辈子,现在你和你女儿都死在我手里的滋味又如何?”
靳太后颤抖着唇愣了愣,顿时目眦欲裂,“是你,靖缡……也是你害的。”
“当然,就连你以为已经死了的顾清颜,现在也好好地在宫外呢。”凤婧衣平静地望着目光狰狞含恨的人,平静地笑语道。
“你……你……”靳太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口中鲜血直流。
凤婧衣一把扳开她揪着自己衣襟的手,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冷冷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太后娘娘,一路好走。”
靳太后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贱人,可是……她起不来,动不了,连意识也在一点一点模糊,只能不甘地望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声音道。
“夏候彻不是傻子,哀家等着你……哀家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说着说着,整个人便再也一动不动了。
只是那样不甘而含恨的目光,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凤婧衣站了一会儿,蓦然笑了笑。
怕吗?
她当然怕。
可是从她踏进大夏皇宫的那一天起,她就预料到那一天总会到来,不过那一天到来之前,她也要拿回她们南唐的一切。
苏妙风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便有些不放心,正准备过来再看看,便看到紧闭的永寿宫殿门开了。
“怎么样了?”
凤婧衣微然而笑,点了点头道,“已经办妥了,苏姐姐要进去看一下吗?”
圣旨毕竟是要她们两个人一起来,如今却是她一个人办了事,让她去确认一下也是应当的。
苏妙风摇了摇头,吩咐宫人道,“你们进去处理吧,完了这永寿宫也要封了。”
从此这宫里不会再有靳太后,朝堂之上也不会再有那首屈一指的靳家了。
宫人进了殿中,探了探地上之人的鼻息,拿起白布盖了起来抬了出去,皇帝已经下令废了太后,且不得入葬皇陵,自然是随便处置了就行了。
也许扔到乱葬岗,也许就随便烧了,这宫里的历来如此,再富贵的人也有会落魄的时候,再落魄的人也会有风光的时候,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也该去复旨了。”苏妙风望了望她,说道。
凤婧衣默然点了点头,两人一道离开了永寿宫前往西园复旨。
夏候彻在外厅见了她们,苏妙风回复了旨意,他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应了应声,“事情办完了就好。”
苏妙风也没再多说什么,跪安道,“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嫔妾便先告退了。”
夏候彻点了点头,谁知这头刚一点,站在边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凤婧衣也跟着一起跪安准备走了,他不由清咳了两声。
孙平愣了愣,赶紧上前道,“钰容华娘娘,刚刚太医过来给皇上请脉还在偏厅呢,也正好让太医给你再瞧瞧伤势如何,让皇上也好放心。”
凤婧衣皱了皱眉,“不是下午才瞧过吗?”
苏妙风知道夏候彻是有意要留她,便也跟着说道,“妹妹还是让太医再瞧瞧,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管凤婧衣再说什么,便带着绿袖先离开了。
夏候彻有些不高兴地瞅了她一眼,哼道,“来了不说话也就罢了,那么急着回去要干什么?”
她这一副不愿看到他的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嫔妾有些乏了,想回素雪园休息。”凤婧衣低眉敛目道。
靳太后的话提醒了她,她必须尽早远离这个男人,否则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去偏厅歇着,一会儿朕再送你回去。”夏候彻道。
“嫔妾想自己回去。”凤婧衣坚持道,而今真的是能躲他一时是一时了。
夏候彻不悦地拧起敛眉瞅着她,“你这又是闹什么别扭?”下午的时候见了,那么多的事儿,她也好说话的紧,这才过了短短一个多时辰,又在他面前拉着个脸,到底是在闹什么?
凤婧衣走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低眉抿唇不语。
夏候彻望了她半晌,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孙平在一旁瞧着两人着实有些着急,这两人恩爱的时候也是羡煞旁人,真闹起矛盾来的时候也真是够让人心惊胆颤的。
有宫人过来在孙平这里禀报了什么,孙平连忙道,“皇上,原大人有要事请您过去商议,奴才看……还是先送钰容华娘娘回素雪园休息吧,您这也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