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王的宠妃(745)

从这里到塞外,怎么也得好些天,想想便着实有些头疼。

他是睿智过人,可有时候蛮不讲理地计较一些事,比小孩子还幼稚可笑。

夏侯彻默然牵着马跟了上去,一路静静走着,没有再说话。

自相识开始,他们甚少有过这般悠然的时光,即便是有,心境也是不同此刻的。

夕阳西下,出了山林往西便是空旷无际的平原,两人牵着马并肩渐行渐远,仿似是要走向天的尽头一般。

一路走着走着,夜色笼罩天地,皓月当空,星子满天。

凤婧衣停下脚步,仰头望了望,似乎已有好些年,没有抬头看过天上这等的景色了。

夏侯彻侧头望了望沐浴在月光中的人,眉眼泛起无人可见笑意,黑暗无边,天地空旷,好似全世界都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他喜欢这时候的感觉,喜欢离得这样近的他们。

半晌,她翻身上了马,催促道,“走吧。”

夏侯彻跟着上了马,说道,“塞外大漠的星空,比这里还要漂亮。”

“是吗?”凤婧衣淡笑道。

“当年在那里的军营待了好些年,经常没事了就会躺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看夜空,那个时候真的想过一辈子就待在那里的,哪知世事无常。”夏侯彻说着,不由叹了叹气。

那个时候,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当皇帝,只是后来竟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个位置。

其实,他与她骨子里都有一些一样的东西,谁都没有想过要成为多么了不起的人,只是在情势所逼的境况下,不得不一步一步走向原本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

只是这条路,一旦走上去了,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他们能做的只有一直走下去。

凤婧衣笑了笑,说道,“我不喜欢那样苍凉的地方,相比之下,还是喜欢南方的小桥流水。”

大漠的景致固然壮丽,但她害怕那种荒无空旷的感觉。

夏侯彻怔了怔,似乎在这一刻突地明白了些什么。

说到底,她是一个害怕孤独无助的人,之所以这般不遗失余力地去保护身边的人,也是不想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最终是剩下自己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境,她也始终无法放下那些人和事走向他。

她是个太心软的人,总想倾尽全力留住生命中所有好的东西,也因为这样的执着,她无法舍弃过去,无法舍弃那些陪伴她数十年的人和事……

“大约是在长春宫里待得太久了,出来就喜欢那种天地浩渺的感觉,会让自己觉得世界很大,自己也不再是那一方小屋里见不得天光的人。”他一边打马走着,一边幽幽说道。

这么多年,似乎自己也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从而也未有什么舍弃不下的什么,他仅有的,也只有大夏的江山大业。

那个时候,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今日这般渴望拥有一个女人,拥有一个有她的家。

一路西去,他偶尔会说起以前在塞外的生活,她偶尔会提及两个孩子在身边时的趣事,对于其它的事,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塞外大雪,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天地没有尽头,冷风吹在脸上跟如刀割一般的疼。

凤婧衣在边境的镇子上买了保暖的衣服,整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扭头望了望边上的人道,“有病的人才会喜欢这样的鬼地方吧。”

夏侯彻瞧着她冻得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像她那种习惯了南方生活的人,一下来这里的冬天,自然是过不了的。

他伸手给她将斗蓬风帽盖住,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牵住了她的手,“低着头跟着走就是了。”

凤婧衣原是想抽回走,却被他抓得太紧,只得一语不发地低着头任他牵着走在后面,风雪太大吹得眼睛有些疼,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被他牵着走的。

两人走到了沙丘之上她也不知道,一步没踩好整个人都滚了下去,夏侯彻想要拉住她,还没来得及拉住,便也跟她给拽了下去。

两人滚下了沙丘,凤婧衣坐在雪地里,由于穿得太过笨重,试了两番都没能站起身来。

夏侯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头发沾了满头的雪,伸手给她拂去了,只是瞅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子,不由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她皱眉道。

“没什么。”夏侯彻止住笑,一边往上沙丘上走,一边用脚将雪踢开露出雪下的沙子,以免她再踩在雪上滑下去。

凤婧衣穿得厚,从下面再爬上去,已经累得直喘气了。

“还能走吗?”夏侯彻瞅着坐在雪地里的人问道。

凤婧衣调整了呼吸,慢吞吞地站起来道,“走吧。”

“要不朕背你走?”夏侯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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