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1187)

李家的计划,或许应该有所变动了……

她怔然良久,慢慢坐下来,苍白的侧面,沉在光影中,眼神茫然而落寞。

太史阑……

我真……羡慕你。

容楚回来的时候,太史阑已经醒了,两个孩子到了喂奶的时辰,奶娘抱过去喂奶。

容楚回来时,就看见她躺在chuáng上,注视隔间奶娘抱着孩子的身影,眼神柔和,唇角笑意淡淡。日光抚摸她的眉梢,弧度温柔。

容楚不舍得再走,怕打破这一刻静谧温柔的气氛。gān脆靠在门边,静静注视着她。

自从和她在一起,他无数次憧憬这般场景,然而如今得见,却只觉心酸与怜惜。

为何她要得这普通人间幸福,都要付出数倍代价?

为何自己已算富有一切,依旧不能护她得寻常安宁?

太史阑忽觉有异,转头看见容楚正“痴痴”盯着她,眼神怪傻的,忍不住唇角一勾,对他招了招手。

容楚缓步过来,把她往chuáng里推推,顺势就在她身边挤下了。

这榻是平时用来午睡的短榻,一个人马马虎虎用,睡两个人,还有一个是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实在很挤,太史阑推他,“要睡去chuáng上睡。”

容楚不理,手一抄,把她抄在怀里,叹息,“以往抄你还要费点力气,如今就和抄根稻糙似的。为什么人家月子养成猪,你却瘦成鼠?我看还是把每天五顿改成每天六顿好了。”

“不行。”太史阑鄙视地道,“我绝不会为了满足你的手感而撑死我自己。”

容楚立即转头,微笑,“我绝不嫌弃你的手感,要么咱们现在就来试试?”

太史阑正色答:“色鬼,没见儿子鄙视你?”

容楚一转头,就看见两个孩子已经吃完奶,由奶娘抱着过来,儿子那张永远苦大仇深的脸上,两条小眉毛果然紧紧皱着,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闪烁着疑似鄙视的光。

容楚挥退奶娘,将儿子接过来,搁在膝上,皱眉道:“你这小子也太严肃了些,瞧不起你爹什么?没有你娘的提枪上马,哪来你这条小命?”

太史阑瞪他一眼——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容楚不以为然,硬是把儿子的小眉毛抚平,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姐姐如何美丽姐姐如何乖巧姐姐如何比你可爱,你再皱眉毛撇嘴巴就更加没人爱等不负责任的话,直叨到小子一脸不耐烦,不捧场的张嘴大哭,才悻悻将他塞给太史阑,换了女儿来抱,道:“这小子哪来这么多怨气?谁在肚子里得罪了他吗?”

太史阑心想没错,他在肚子里就被全世界得罪,姐姐压着他,营养不分给他,老天不安排命给他,好容易扒拉出来,一口瘀血堵在了喉咙口,倒提打屁股才打回了一条命,这待遇之不公,足可让人含泪望天,他只是皱皱眉头,实在算是宽容得很了。

小子到了她怀里,倒立即安静下来,咂巴咂巴嘴也就睡了。容楚虽说一脸嫌弃他,其实心里还是挂着,眼瞧着他在母亲和父亲怀中不同态度,很有些吃味,哼了一声举起女儿,在那粉嫩的脸上贴了又贴,女孩儿咿咿呀呀地迎合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容楚越发眉开眼笑,“瞧咱家妞儿,对她爹多亲。”

太史阑在一边凉凉地道:“奶娘第一次抱她,她也这么欢欢喜喜地哼唧。”

容楚的脸黑了黑,随即忧心忡忡地道:“这可如何使得?女孩子xing子该骄傲尊贵才是,她这逢人就笑的xing子,一颗糖就能被拐跑怎么办?”说完眼睛发直,堕入“女儿被一颗糖拐跑”的可怕联想。

“只要不逢人就抱便行。”太史阑淡淡地道,“难道等她长成,你要下令全国适龄男子都远离丽京?”

“也不是不可以。”容楚正色道,“也不用远离丽京,远离我女儿三丈之地就可以了。”

“很遗憾。”太史阑道,“她将在李家长大,会有一堆的适龄师兄。”

容楚不说话了,不过看那表qíng不像是挫败,倒像是准备使坏。

太史阑说起这话,心qíng立即低落,微微叹了口气,心想韦雅说三五年七八年都有可能,真要七八年,孩子的整个孩童时期都将没有他们陪伴,这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未必那么久。”容楚猜到她心思,道,“我摸过两个孩子骨骼,根骨极好。真正调养,决计用不了七八年,我看韦雅的意思,可能是想顺势给两个孩子打好少年时期的武功基础,有心培养成高手才需要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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