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389)

“谁是送死还不一定呢。”对方桀桀地笑起来,眼神狡黠。

太史阑注意到他们那一群,最后一排始终没有动作没说话,衣袍也比别人宽大,站立的姿势也显得怪异,他们是要gān什么?

不过不管他们要gān什么,今晚,他们的脑袋,她要定了!

正如西局想要留下她的xing命,她今晚也要让西局的人,一个都回不去!

这是一次机会,无论是乔雨润还是她,都不会放过。

太史阑抬头看看天,这是个月亮模糊的夜晚,淡huáng的月亮上透着些猩红的筋络,看起来不祥而杀气隐隐——是的,今晚一定会有很多血漫过脚背,很多尸体堆积阶下,今晚是一个火拼之夜,西局,和她太史阑!

鹿鸣山吊起她的绳子,邰府墙头常公公踢出的靴,回北严路上闻敬的杀手,还有一直以来乔雨润的yīn招,在眼前一闪而过。

西局曾经要杀她多少次,她就今晚杀十倍西局的人!

后门外轿子里的乔雨润,也掀帘看了看天外的月。

她唇边的冷笑,比月色还模糊。

“大人。”一个传令的探子在她轿前躬身,“太史阑回来得太快,我们的人还没得手就被留住了,您看……”

“她那边三十多人,就能把你们一百多人,吓得无功而退?”乔雨润的笑意很冷,“回来得正好,我本来就要杀她。”

“可是……”

“她自然会调昭阳府的兵丁。”乔雨润淡淡道,“可是我也不是没有后手。”

“如果……”对方斟酌着道,“如果她去调上府兵了呢……”

“怎么可能,你以为上府兵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调来的?”乔雨润语气不屑,“她除非在赶回之前,就想办法调取上府兵,否则等她回来看见qíng形不对再去求援,我的人早已封锁各处道路,岂容她如意?而她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们去突袭她,自然不可能冒险去调上府兵,能想起来调昭阳府兵丁,就算她够谨慎了。”

对方沉默,也觉得乔雨润有理。

确实,如果不是司空昱的神通,使太史阑一开始就将西局的行动看在眼里,她也不能如此有把握,在最初就决然调上府兵。

“去吧。”乔雨润挥手,“除了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司空昱,其余的,不留活口!”

“是。”

乔雨润霍然放下轿帘,重重往车壁上一靠,面色决然。

隔着墙两个女人的对峙,没有谁打算相让。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太史阑还在拖延时辰,和对方商量,“和官家做对,历来没有好下场,你们就此投降,我保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西局探子们眼神愕然,太史阑身后那些不明qíng况的护卫也愣在那里。

太史阑这个杀神,什么时候变成活菩萨了?

“少扯了!”领头人也猜到太史阑在拖延时间,眼神一冷,举刀扑上,“杀——”

“乔雨润,你来gān什么——”太史阑忽然大叫,一指指住后门,“你个bitch!”

所有西局探子大惊,下意识回头,最后一排动作迟缓的,险些被自己的袍子绊倒。

“杀——”太史阑手一指,却是杀人的命令!

唰一声人影bào起,却是苏亚,半空中刀光如流星,跨越天际奔腾而下,一刀狠劈那领头人脑袋!

那人刚回头,便觉身后刀风凛冽,大惊之下来不及回头,倒地一个打滚,“咔嚓”一声,苏亚的刀偏了一偏,砍断了他的肩骨!

苏亚顺势一拔,拔不动,她gān脆松手,一个倒纵回到自己队伍,手一伸,身边护卫立即递上一把新刀,她唰唰舞个刀花,向对方对方狞然露齿一笑。

她身后,陈暮早已吓昏了……

一霎的寂静。

只有血汩汩的流。

西局探子们面巾下的脸都扯扁了。

多少年只有西局出手bào烈横行无忌,何曾见过人比他们更狠!

“上!”

到此时什么言语都是多余,唯杀而已。

南齐建国以来第一场朝廷机构之间的火拼,西局成立以来第一场有人悍然抗争的硬仗。

此刻,在太史阑院中。

刀光和刀光jiāo错,风声与风声碰撞,人体与人体狠狠撞上,再狠狠弹开,弹开时带一抹鲜红血滴或者一块碎ròu,漫天里雪光飞she,飞she的雪光里一抹抹血光如高手泼墨,天为纸,地为砚,血ròu为墨汁,刀剑为笔,画一幅凄艳杀戮夜景图。

没有人惨呼,没有人惊叫,都在沉默地拼杀,都将骨子里的血气和悍勇,全部凝练在了一刀刀一式式中,多出一声都是白费力气,砍掉对方一块指甲也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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