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912)

容楚到哪里去更新?当事人什么也不和他说,很多细节还得靠听说书的说过之后自己根据具体qíng形揣摩,他容楚和太史阑自相遇以来,何曾落得这般凄惨过,容楚想起这些事,眼神就yīn恻恻的。

容弥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短期之内想他上朝是不可能了,叹口气坐下来,道:“康王最近倒还安分,我们正在寻机进行三军换防,看能不能把他手下仇如海的位置给换下来……另外,你建议陛下秘密准备的那支军队,陛下按照你的办法,在武卫和长林卫中选了一批人,即日就要进山训练了。”

容楚听到后一句,jīng神才一振,想了想道:“其实武事训练并没什么,这些都是jīng兵,关键是要可靠且身家清白。”

“这个你放心。”容弥答得简单,随即又道,“太后身子不太好。”

“是吗?”容楚语气淡淡的。

“前几日你收到的那封信,是不是她寄给你的?”容弥注视着他的眼睛。

容楚迎着他的注视,坦然一笑,“是,我烧了。”

“有何打算?”

“没有。”容楚淡淡道,“父亲,陛下和太后之间,是难以共存的。儿子知道您不愿卷入皇权争斗,但宗政太后其人,心思深沉而多疑,以她的xing子,一旦完全掌握权柄,五年之内,必定要对我容家下手,这不是我容家韬光养晦便可以避免的事。这个队,终究要站的。”

“现在想不站就可以了吗?”容弥语气恨恨的,“太史阑那个女人就是皇帝手中一柄利刃,在丽京静海大杀大砍,我容家能脱得了gān系?”

容楚听出这话特别的意味,眼睛霍然一睁。

“一个女人,行事狂妄放纵,还尽gān些打打杀杀的事,天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容弥一边余怒未休地骂,一边站起,道:“现今京中不稳,你别想走开,真要想滚,先把手头事做好。”随即大步出去,一转头看见那包袱,随手翻了翻,对跟随自己来的管家道:“上次武威侯送给我的一支极东红参不错,拿给国公。”

完了也不等容楚反应,背着手气哼哼地去了,一直没说话,在一边翻着那包袱的容榕对哥哥吐了吐舌头,也悄悄跟了出去。

容楚看着父亲和妹妹的背影消失,眼睛一眯,终于也露出了今年以来的第一抹笑意。

他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想要摸出太史阑给他的信再看一遍,摸着摸着又停住,翻身凑过去嗅了嗅,脸上便露出几分虚幻的笑意来。

进来拿包袱去送信的赵十四,看见主子的举动,满脸鄙视。

又来了!

一天得嗅多少次!

不就是人家睡过的枕头么?他就不信了,这都隔了几个月了,也偷偷清洗过好多次了,还能留着啥“如兰似麝”的味儿?

赵十四心中充满对主子的鄙薄,出去了,路上遇到还没走的容榕,容榕缠着他问了许多关于静海的事儿,又问路怎么走,赵十四记挂着送信,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也便跑了。

这边容楚摸着枕头,想着那夜的天降福利……他的太史阑,从来行常人所不敢行,予他无数惊喜。

父母以为他因为太史阑离开而生气,其实他并没生气,甚至有些感激老爷子老太太——若非他们搅局反对,激起了太史阑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犟驴脾气,哪会当着大家面把他给办了?

他原以为他得等上十年才能把她老人家拖上chuáng呢。

那夜其实他很快醒转,室内轻烟氤氲,似乎还残留男女欢爱之后的气息,他从遗忘药力中醒来,一时还有些茫然,恍惚里似乎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刻,最后一个姿势,她燕子一般飞折,乌黑的发散下来,扫在他胸膛,她俯下身去啃他,唇色鲜红,眸子亮得似一匹野xing正发的母豹子,他笑着将她一举,翻个身拥上她的软玉温香……

他怔怔地坐在chuáng上,明知她那时未必走远,保不准还要和景泰蓝话别,但也最终没有去追——他自觉已经委屈了她,便不想再拘着她的翅膀,她已经把最重要的给了他,他如何能再死乞白赖地禁锢她的飞翔?

那夜他对灯长坐,细嗅幽香,身侧chuáng铺凌乱,皱痕都在诉说这一夜的疯狂和恩爱,他不舍得铺平这chuáng单,似乎褶痕拂去,和她的一夜淋漓记忆也就被收起,室内她的气息一点一滴淡去,天快亮的时候,他将那块落红的缎子撕下,收在盒子里,小心存放。

一同被珍重存放的还有那夜的记忆,想要留存,却不断思量,反反复复地想,这人间天上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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