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贤妻(247)

明云裳轻叹道:“某打挠先生上课了。”

“无妨。”李大学士道:“我授课多年,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明云裳却已坐下道:“某恭听先生上课。”

李大学士又看了她一眼却已走回了讲台,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她的洞察力比一般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的心思她怕是早已猜到了,这个李大学士跑不掉了。

李大学士回到讲台之后又讲了一会时事,然后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南方的雪灾,明云裳心里也想知道李大学士对于雪灾之事是如何看待,只听得李大学士道:“南方的雪灾这一次其实远比地方官员上表到圣前的情况严重的多,这些年来,朝中一直没有限制富户购买田地,以至于很多百姓早就贫苦不堪,而富者则更富,在雪灾来临之前,富者家中早已屯积好米粮和柴火,这个冬天纵然再冷也能抵挡得了,而贫者却因为家中赤贫,以往就算是暖冬也得挨冻,可是今年的冬日却冷成这般,没钱买米,也没钱买柴,这风雪一来,怕是就算不冻死也得饿死!”

他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满是凄怆之色,明云裳知他是寒衣出身,最能体会到寻常百姓的疾苦,这番说辞,怕是发自内心的担心。

她的眸光微微转深,眸光转动,一个想法已经在她的脑中形成。

李大学士说的动情,下面听的学生也有了哀伤的情绪,有人问道:“先生,如今说来明南方的雪灾就没有办法可解了吗?”

“朝庭对于这种天灾的处理办法,大多都是采取拔款赈灾的法子以解燃眉之急,只是根本问题若是不得到解决,这场灾祸怕是难以避免。”李大学士长叹一口气。

下面有学子问道:“先生觉得什么样的法子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谨相曾在殿前说了一番话引得皇上钦点他为状元,我个人觉得解决这雪灾之难,怕是要用到谨相的法子才行。”李大学士道。

下面有学子道:“学生也曾听说过谨相在大殿上的那套法子,的确很妙。”

李大学士笑了笑道:“妙是极妙,但是却终究是书生之言。”

下面有学子微惊道:“先生方才不是大赞谨相的法子极好吗?怎么又成了书生之言呢?”

“我朝自开国以来,立下的就是那样的制度,若要更改,便是改变朝纲,所行之事,极为凶险,而且其效果如何却不好言。”李大学士轻叹道:“谨相的法子是好,可是那件事情她根本就做不成,纵然如今皇上对她极为器重,她在朝中的根基却并不稳,若要行那件事情,必定是死路一条。”

下面学子闻言一片唏嘘,但是也有人不满的道:“这件事情有皇上支持不就好了吗?”

“纵然皇上再支持她,也难保中途不会有变,若有变化,谨相必先血浅朝堂。”李大学士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

明云裳听到李大学士的这一番觉得极为有趣,她之前以为李大学士不过是个寻常的大学士罢了,没料到还是个极见解的,这一番话倒是将她以前教给谨夜风的好些东西的利害关系都说了出来。

她当即缓缓起身道:“先生说要彻底解决雪灾之困当用谨相的法子,可是却又说谨相的法子不可能实现,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一点都不矛盾。”李大学士缓缓的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得看谨相是个什么样的人,若她只有文人的风骨,却没有玲珑的手段,自然就是我刚才说的结果,而她若是两者都俱备的话,那么自是天下苍生的福气。你方才给我出的那道题,其实由谨相来回答最好。”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个老狐狸,很多事情他的心里也如明镜,当下例微笑道:“那么先生觉得谨相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得志少不得忘乎所以,纵然此时装模作样的拒朝臣于门外以示清高,实也不过是胆小自保献媚于皇上之法,日后只会爬的越高,摔得越重。”李大学士淡淡的道。

明云裳微笑道:“先不说谨相如今极得皇上器重,先生这般说他并不妥当,且说先生此时在背后议论他人,是否也有违君子之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就算是在这里,我也是同样的说法。”李大学士淡淡的道:“她也许是真有本事之人,只是如此坦荡的仕途必定会害了她,一步登天,必定会把世间的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朝堂之事,又岂是一介寒城书生就能掌控得了的,而且还是位极人臣。”

明云裳笑道:“我听闻她答出了几百年从未有人能答出的试题,这样的一个人怕是也会有异于常人,先生的结论会不会下的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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