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消化着这些故事，想到他们的结局。

最后，生不能同寝，死后却最终同穴。

因为空难，他们的尸体谁也没找到。

大概，他们的灵魂，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已经隐居，在那个世界里，他们自由自在，再不用互相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以上司下属的身份，互相陪伴。

温暖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起身，说，“言言在幼儿园，我正好会去接他，但是，言言一向很敏感，我不知道，如果他见到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温程泽舒了口气，“你放心，我明白的。”

没再说别的，温暖带他出去。

温程泽看着她的背影。

半真半假的话，总算让她不再怀疑。

但是，有些再具体的事，却不能再说，比如，她的身世，他的怀疑，比如，那些被藏起来的钱。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温暖，你会不会怪我？

*

从言言开始不需要特别的照顾，温暖就将他送到了幼儿园，没办法，温暖太忙碌，而张阿姨身体不好，不能再每天看护，温暖用习惯了张阿姨，又每天看到好多保姆不值得信任，做出的可怕的事情的报道，不敢随意的再请新的人，去幼儿园暗地考察一番，觉得不错，便将言言送了去。

他现在已经在幼儿园一个星期，不哭不闹，适应的很好。

温暖想，就算她已经极力避免，但是，言言毕竟是从单亲家庭长大，敏感性格，从小已经养成，而这些习惯一经形成，很难再改，所以，他从小独立自主，一个人睡小床，一个人玩游戏，霸道却不令人讨厌，可爱的会讨好别人，又会敏感的隐藏心里的不欢喜，这些都没办法再改。

幼儿园还没下课，言言所在的小班下课比大班的要早，温暖来的时候，外面等下课的家长还不多。

温暖见时间还早，去给言言买橙子，让温程泽先在这里等一下。

温暖走了一会儿，幼儿园因为忽然停电，提前允许家长进去接孩子了。

温程泽看着大家都进去了，想进去，却被拦下来。

幼儿园只允许有门卡的家长进去，别的人不许进。

他只能站在栏杆外，伸着头看着里面。

孩子一个一个的出来，他看见一个人孩子，出现在门口，他背着小小的黄色书包，穿着跟大家一样的幼儿园的黄色小套装，整个人看起来醒目极了。

小小年纪，脸上秀气的很。小嘴巴，小鼻子白白净净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

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头发乌黑。那脸型像温暖，但是，眼睛，鼻子，都不是温暖的样子、

可是，他却几乎一眼就确认了，这个就是言言。

因为他这个样子，跟小时候的温暖太像，他们都是这样的性格，连站在那观望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说这孩子不是温暖养出来的，他都不会相信。

这时，观望着的孩子忽然抬起头来，正看到了温程泽。

目光一对，温程泽笑起来，招手，“言言？过来过来。”

言言只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栏杆，似乎觉得隔着栏杆是安全的，所以才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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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温程泽笑的更柔和起来，都说隔代亲，说的果然没错。

看着这个外孙，他怎么都觉得可爱。

谁知，他还没说话，言言已经开口，“你是那个老***什么人啊。”他用稚嫩的声音问。

“老奶奶？”

“怎么了，我不收她的吃的，她今天换了个招数，找老爷爷来给我买东西吗？但是我还是不会收的。”

温程泽更奇怪起来，看着他，“怎么，平时有人要给你送东西吗？”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他觉得怪异，怎么会有什么老奶奶，来送一个孩子东西，听言言的意思，他还根本不认识那个老奶奶。

“是啊。”

“是你不认识的人？”

“是啊。”他说这话，还撅着嘴，样子很可爱，却明显显出不高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送你东西吗？”温程泽问。

“老师说因为我长的帅。”

“……”

温程泽顿了顿，才说，“你们老师也不管吗？”

“老师说，以后会有更多的小女生给我送东西的，所以让我不要管老女人。”

“……”

“你们老师是有从业资格证的吧？”

“什么？”

“没事。”温程泽见温暖还不回来，说，“你爸爸是谁，你知道吗？”

言言眨巴着眼睛，不动声色，“我没有爸爸。”

“怎么会没有爸爸？”温程泽更奇怪起来。

他没想过这样的话，言言已经听的太多，而敏感如他，讨厌这样的问题，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妈妈说了，伟人的童年都是很波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