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129)

听说丞相三女儿夏初晴,性情温和贤惠,长的倾国倾城,尤其琴技、舞艺整个濯国暂时还没有人能出其右,而右丞相对濯国忠心耿耿,太子自幼蒙他授业,所以皇上赐婚,十天后完婚。

马车离大门其实很近,但我走了很久,现在的我身如弱柳,因为在夏家世代书香门第,夏初晴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所以我绝对不能显露武功,否则只会露出马脚,功亏一篑。

进到府中,我见到了这个丞相,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很有才气的样子,虽然明知我不是他的女儿,还是晴儿,晴儿地叫,亲昵而慈爱,这戏演得可真好。

人与人之间原来真是有那么多阴谋与算计,兴许那个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恩师也在算计他吧,这人心越来越难测,我享受着一场虚假的父爱,等结束这虚伪而恶心的一幕,我觉得很累,自己的亲爹娘不能叫,却叫着陌生的男女做爹娘,真是讽刺。

回到房中我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愿意,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木偶随人摆布,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即使我如此讨厌这个丞相府,但我还是不愿意离开,因为我离开之日就是我嫁给濯傲之时,为什么每次嫁人我都没有丝毫喜悦?为什么每次嫁人都不是我所能选择?

当喜乐声响起的时候,当我凤冠霞帔再次戴在头上的时候,我觉得很悲哀,那种心情无疑像孤独一人走上刑场一样。

如果他知道我再嫁,是否有一丝的难过?卷三 狼啸虎跃 012:洞房花烛

我坐上喜轿,当帘子放下的时候,我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一侧,整个人变得绵软而无力,就如一堆烂泥一般,那喧闹的声音刺耳又刺心,如千万把利剑同时刮着青石地面,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让人掩耳想逃,但无论逃去哪里,声音都在耳边响起,让人好绝望。

我很想揭开帘子冲出去,对着所有人大吼一声,然后将他们手中的乐器扔得远远的,还将头上沉重的凤冠狠狠地掷在地上,让它破碎断裂,但我却没有勇气,我甚至连揭开帘子的勇气都没有。

这次的排场更大,这次的仪式更加隆重繁杂,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达官贵人的阿谀奉承,不绝于耳,我被人牵引着做了一样又一样,麻木而迟钝,当跪拜天地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哭,要笑,并且笑得绚烂,因为我嫁了,因为我就快要将娘救出来了。

但为什么在夫妻对拜的那一刻我会泪流满面?是因为在对面的人不是他吗?

我麻木地被推进新房,无人的时候,轻轻用手拭擦眼角的泪,我不能让他看出我有丝毫的不愿意,当他揭开我的头巾的时候,我要用最灿烂的笑容面对他。

夜深了,喧闹声渐渐停息,我突然觉得恐慌,我知道安静代表着什么?这种恐慌比睡熟时银狼出其不意地用剑划破我的手还要厉害。

当他的脚步由远至近响起的时候,我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跌坐了下去,脸色纸白,所有的胭脂此时已经无了颜色,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我是多么的紧张,没有人能知道我的心是多么挣扎与痛苦?

重重的推门声,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心狠狠揪了一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没有喝交杯酒,也没有情意绵绵的温存,甚至连我头上的红纱巾他也懒得揭一下,他重重地躺在我身侧睡着了,半夜的时候风凉了,他的气息平稳了,我将头上沉重的装饰全脱掉,抬头,巨大的红烛高燃,滴落一滴又一滴红泪,大红的喜字很喜庆也很醒目。

我往喜床看去,此时他侧身躺着,我看不到他的脸,环顾一切,我觉得很陌生,陌生的人,但就这样的陌生一个人竟然与我同床共寝,即将成为我这一生最亲密的男人。

我靠着床沿坐一晚,这一晚我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当他醒来转过脸看着我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居然是一张俊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只是恍惚间觉得他与银狼有几分相似,是不是我太想他,以致产生幻觉?

我解嘲地笑笑,原来到今日,我依然没有忘记他,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些许变化并没有逃掉他的双眼,他眸子微微眯缝,黝黑深邃得如窗外那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嘴角微微勾起的时候,流露出丝丝邪魅冷酷。

“你对你的夫君不满意?”他的声音冰冷中让人感到邪恶,邪恶中让人觉得他已经洞悉你的内心,你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不是,我很满意。”我随即朝他展颜一笑,即使不能笑得颠倒众生,也希望能妩媚一些。

“是吗?”他突然出手将我拽入他的怀中,在那一瞬间我想过要逃开,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任何抵挡,我不能显示我的武功,我不能让他看出我有丝毫的不愿意,他的手如铁臂一般,将我死死箍住,那邪魅的嘴角霸气十足地吻了上来,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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