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似乎骤然的哽住了，李玄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他呆愣愣的看着汤启勋，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我去C城之后，就和你说过好几次，不要管我的私事，不要去干涉我的私人感情问题，李玄，我不爱亦殊，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那一次你和亦殊一唱一和，我就觉出了异样……”

“勋哥，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我只是觉得你和顾小姐在一起真的很完美……”

“李玄，这世上完美的女人很多很多，我功成名就这几年，遇到的完美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有的人很好很好，但我就是没办法去爱，你明不明白？”

他的眼底有破碎的光芒渐渐流泻，李玄只觉心底说不出的难过和懊悔齐齐涌上心头。

“我其实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不过我舍不得你们几个，想要多留你们几年，但现在看来……”

汤启勋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他将抽屉拉开，拿出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递过去。

“不，勋哥，我哪都不去，我也早就下定了决心，要一直留在您身边，我宁愿就一直做您的助理……”

李玄将汤启勋递来的纸袋推开，他使劲摇头，眼底却是一片澄澈的坚定：“勋哥，要么我死，要么您还继续留着我……”

“澳洲的分公司你去负责，你也不能一辈子做助理。”汤启勋斩钉截铁，将信封重又推过去：“这是委任状，我三年前就准备好的，你拿着，下周就过去上任吧。”

“我不去！”李玄红着眼睛，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倔强的高高抬起下颌：“我哪都不去，谁爱去谁就去，让林山和杜峰谁去都行，反正我是绝对不去的！”

汤启勋定定的看着他，他心中亦是有几分的挣扎，让李玄去澳洲，一是因为他这几次的事情做的让他太失望，二也是为了好好历练他，不单单是他，林山和杜峰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以后的路，他们总不能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做助理。

“好，你不去也可以，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兄弟。”汤启勋将信封啪的丢在桌子上，他起身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起来。

李玄不甘心，软硬兼施又磨了半天，直到最后都忍不住眼泪哗哗了，汤启勋却还是死咬着牙不为所动。

李玄见汤启勋铁了心不收回这个决定，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要他去澳洲，那他就去，等到干出点成绩来他再想办法回来，勋哥现在在气头上，他就是跪在这里哭死，也根本没用。

“勋哥……”李玄默默将信封拿起来，他狠狠一咬牙，眼睛却已经变作通红一片：“我明天就走！”

汤启勋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颤，他的目光仍是投向窗外的黑夜一动不动，只是声音似有了微微的颤抖：“嗯，去了好好干。”

“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李玄声音有些微微的哆嗦，但仍是强撑出一抹苦涩的笑来：“勋哥，有几件事，我想要告诉您知道……”

汤启勋没有应声。

“是有关佟小姐的事情……”李玄一咬牙，干脆说了出来。

他也算看明白了，勋哥就是认定了佟海遥，那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去违拗他的意愿？他和佟海遥在一起开心就好，至于那些流言蜚语，至于外人的看法，勋哥一定也在心里想过……

汤启勋夹着烟的手指一下顿住，好一会儿，燃着的香烟积攒了长长一截烟灰，倏然散落在窗台上，落下一片灰色的痕迹，他的目光终究还是缓缓收了回来：“你说。”

——红

“您让杜峰去查三年前的事，我那时就知道您怀疑了三年前的那个人是佟小姐，是我给杜峰打了招呼，根本没让他去查，让他骗了您说那天晚上其实是一个陌生的过客……”.

汤启勋的眼睛倏然的睁大，那黑亮的琉璃一般的光泽里渐渐燃起簌簌的火焰，李玄只觉他的目光烧的太厉害，几乎要将他炙烤到灰飞烟灭，他躲闪着不敢看：“勋哥……我是糊涂了，我害怕那个人真的会是她，那样您就更加不能放下她了……”

“所以你就串通了杜峰一起骗我？”汤启勋的声音骤然的暗哑低沉下来，却又偏生透出肃杀的冷意，李玄只觉手脚冰凉，声音也开始发抖：“您和顾小姐那时候又见面了，我害怕再生什么事端……”

“我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插手？”汤启勋怒极攻心，声音骤然的拔高了一截：“是不是将来我要娶谁要和谁过一辈子还要你来审批？”

他气的全身都在发抖，李玄偷眼去看他，却只看到那一双总是沉寂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是邪肆而又狂放的烧着愤怒的火焰，他忍不住咬了咬舌尖，一个字都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