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262)

“乖,真孝顺,”秦长歌去洗漱了,舒舒服服任儿子服侍了爬上chuáng,慢悠悠的喝爱心燕窝羹,抬眼问楚非欢,“你又用你的能力了?非欢,你气色不好,我说过你不要轻易动用的。”

“没事。”窗棂下一线微光里楚非欢素白容颜意蕴疏淡,那水墨般清淡里几许深浓不愿为人所知,时间久了却亦如印痕深入化石般折枝横斜,历久不改,又或是习惯了某种存在,在的时候只觉得淡若清风,然而假如有一日失去,却空落震惊有如旷野里突逢闪电,迅猛间恍惚经年。

“昨夜只觉心神不宁,非同往常,听溶儿说你们出城了便寻了来,素帮主倒是巧遇,他好像是刚回京,想在施家村借宿,却遇上了灭村惨案,”楚非欢神qíng间有些不赞同,“你和他身份都非同寻常,实在不该贸然单身出行。”

苦笑了一下,秦长歌道:“知道了。总之,昨夜之事实在凑巧,但是也因祸得福确定了一些消息,我心中一直的怀疑也解开了些许,也算是收获吧——非欢,你有心事?”

“嗯……”正对着虚空处出神的楚非欢怔了怔,方道:“昨夜一见素帮主,觉得他神qíng有些奇怪,所以想着……”

“别,”秦长歌一挑眉,“你不能再费神了,非欢,不要小瞧我的本事嘛,如果真有什么不对,我会知道的,何况素玄,一直是我们同道中人。”

“嗯,”楚非欢也没坚持,突道:“长歌。”

“嗯?”

“做好准备。”楚非欢语气淡漠,字字间却隐有筋骨。

“飞鲨卫潜入西梁了。”

他摊开手掌。

如玉掌心,淡淡一个拓印,形如飞鲨,腾水而起,利齿森森,惊波掠làng。

“连僻居离海之国的势力都已来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怀疑,”楚非欢看向东方和北方,目色深深幻化刀光,“……杀机正在,步步bī近?”

huáng金簟,玉局chuáng,chūn风十里送庭燎,耀亮龙章宫凤阙龙楼。

深殿高阔,四十八行龙于殿顶飞舞盘旋,瞠目下望,与龙章宫中人一同俯视他掌中墨迹淋漓的长卷。

“龙飞凤舞运巨笔,亿万骄子我最狂,展笺便题江山卷,羞杀李杜与苏huáng!”

字迹恣意,足可破纸而出,确实够“龙飞凤舞”。

黑金丝绣麒麟衣袖缓缓拂过墨卷,修长手指一字字抚过,带着一份难以察觉的珍重和怅然,萧玦斜倚榻上,深黑眸子缓缓抬起,看向榻下长跪的乾元四年会试主考洪嘉石。

“嘉石,会试不是殿试,这是你们礼部的事,你单单的将这一份糊了名的墨卷挑出来送进宫给朕,是何用意?”

虽有年纪但因保养不错,仍面如冠玉的洪嘉石,不急不忙叩首,“启禀陛下,微臣怎敢将些许杂务拿来烦扰陛下,会试墨卷已经全部勾选磨勘完毕,唯独这一份,微臣将之在中选与落选的两堆卷子中换来换去,实在无法决定,只好求助陛下圣聪。”

“哦?”萧玦一笑,“嘉石,你是老主考了,一份墨卷,中或不中,如何能没个把握?于文章一道,朕可及不得你。”

“臣不敢,”洪嘉石肃然道:“此卷非关文章,考生经义策论诗赋都是极好的,只是卷中这一句,却奇峰突出,于韵律不合,且行文狂放非人臣气象,此等墨卷,微臣实是不敢取,但其余文字却字字珠玑,中肯切实,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为也,会试是国家重典,旨在选拔人才,微臣亦不敢为一己猜度而失国家栋梁——遂来求陛下特典。”

再次看了看那诗,萧玦将卷子一搁,突然一笑,朗声道:“你这老狐狸,装什么装?明明这是中卷,你怕担了gān系,提前来通知朕——去罢!朕知道了!”

洪嘉石一笑,收起墨卷,行礼如仪的退了出去。

龙章宫烛影明亮,映着最近养病所以养得jīng神不错的萧玦容颜,他凝视着那烛火,突然一笑。

“你也怕落榜丢面子?知道老洪公正谨慎,故意用这办法提醒我来着?说起来你还是自己考的?你这jian诈的女人。”

他手指无意识在龙案上轻轻划刚才那四句诗,喃喃道:“可是朕就爱你这份jian诈……那些中规中矩只知献媚取宠的女人,那些只知梳妆打扮衣服头油的女人,哪及得你jian诈得有意思?……多么怀念当年一起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的痛快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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