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557)

淡金身影一闪,山崖上出现白渊,极其危险的站在一枝不住摇摆的枯树之尖,微笑道:“好啊,我们合葬好不好?你追我追得这么狠,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是想我继续纳你为妾吗?”

他手一挥,轰然一声断崖后涌出一队队燕军,反向包围西梁营地。

“我不想做你的妾,我想做你的生命终结者。”秦长歌眯眼笑,“这是你燕军重步兵jīng锐吧?看我骑兵不利于近战ròu搏,在这个地形也无法发挥远程穿cha冲击的功用,想一举灭了我?啧啧?一万弩兵,五千弓兵,一万长枪兵,五千刀盾兵,五千陌刀兵……对付骑兵的好战术啊。”

“你眼光真利,于是我越发坚定了我的想法,”白渊笑,“让儿郎们自己打架吧,你要不要上来,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这本就是我和你的恩怨,到得今日,终于有机会面对面说清楚,我怎么舍得放过?”月光下秦长歌笑得森凉,目色幽深。

她腿一抬,已经利箭般跃身而起,三步两步上了崖,立在白渊对面一株树的树枝上,选择了一个他无法偷袭的角度,笑道:“晚上好,柳女王凤体安康?”

“托福,”白渊答得温和,“我已经命大军护送她离开,不然你们俩见一面也不错。”

“她去了哪里?”秦长歌如对佳客,问得坦然。

“你们去哪里,她就不去哪里。”白渊答得令人绝倒。

两人对答得谆谆儒雅,全无剑拔弩张敌对气氛,光是看他们神qíng,不知qíng的人大约还要以为这两人是在月下谈家常。

“那真是可惜,”秦长歌微笑,“能让白国师不顾一切去护佑的人物,我还真想会会。”

“能仅仅凭在下的举措便推断出女王在军中,您也不亏是和女王齐名的人物。”

一刹静默,蒙住秘密的薄纸,被那人不凉不热漫不经心的揭开。

良久,秦长歌微笑,轻轻道:“你终于确定,我是我了?”

这话问得奇妙,白渊却笑起来,道:“是,正如你也终于确定,是我了?”

目光里翻腾云烟,云烟尽处无限恩怨渐渐涌起,秦长歌感慨的看着白渊,缓缓道:“长乐大火,皇后被杀,世人都以为不外乎是宫闱倾轧,或者朝政谋局,或者帝后离心相害,谁也没能猜到,一切的布局,竟然延及西梁之外,六国之远,那背后罩下的杀戮之网,网扣,竟然握在远在东燕的国师大人您的手上。”

将手中一枝枝条轻轻一截截粉碎,秦长歌淡笑道:“您真神奇,手真长。”

白渊负手微笑,半晌道:“您也很神奇,一个明明死掉的人,一个被穿心剜眼,死得透得不能再透的人,竟然在数年后复活,卷土重来,最终对六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世间怪力乱神之事,不得不信啊。”

“有人到今天都没相信哪,”秦长歌温柔的道:“比如,水镜尘。”

眨眨眼睛,白渊奇道:“你怎么知道?”

“废镇一役,水镜尘称我‘赵太师’,他并没有将我和睿懿联想在一起。”秦长歌淡淡道:“当时我就确定,他当晚一定有份参与谋杀,因为只有亲眼见证过睿懿死亡,并且以后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和我本人接触的人,才最不容易相信她的复生,正如你所说,睿懿死得不能再透,连骨头都分掉了,凭什么认为她还会活?”

“你猜出是镜尘抢了你三分之一骨殖了。”白渊扬眉,“你可知那骨殖现在何处?”

“我没兴趣知道,”秦长歌耸耸肩,“骨头就是骨头,你拿去垫猪圈也好,当jī饲料喂了也好,都与我无关。”

“怎么能那么侮rǔ西梁开国皇后的遗蜕呢?”白渊轻笑,“我拿去给我妹妹垫坟了,可怜她死后,我人小力微,埋得太浅,第二日尸体被野狗拖出来啃gān净了肚子,我只好后来瞒着我娘把她给烧了,小小的一捧灰,装在盒子里,我觉得她太寂寞,而且她一定很想亲眼看看西梁皇后的尸骨,看看那个害她早夭的人的骨头是不是和她一样,所以我叫镜尘拿给我了。”

他语气平静,笑容流动如风,神qíng依然如前的散漫闲淡,不像在和生平死敌说妹妹的惨死,倒像面对佳人,月下花前。

崖上却突然起了一阵yīn风,盘旋着掀起两人的袍角,风里有,砭人肌骨的寒意阵阵袭来。

秦长歌沉默了下去,半晌道:“沙场胜负,成王败寇,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白渊,你太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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