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592)

于是有诡镇之战,于是有焰城接应。

前方黑影jiāo错,阵法将转而未转,一刹间出现了极小的缺口。

对寻常武林高手来说那fèng隙根本无法攻破,看在水镜尘这种天下有数的高手眼里,却等于一个巨大的出口。

水镜尘指间剑气一转,凝双戟之形,掠波而来,激飞水làng,分拍那正在jiāo错的身形。

一人的身子歪了歪,瞬间滑了过去,只是这一歪便够了,水镜尘御剑而起,身形一侧,已经流云般的越过那人身侧,顺手反手一剑,捅入那人后心。

血光飞溅,那人吭也不吭仰身栽倒,身下一片碧蓝的海水顿时鲜红,那群一直跟随水镜尘脚下的怪鱼立刻疯狂的扑过来,挤挤挨挨如蛇般绞在一起,拼命撕咬着那人的尸体,却因为滑腻的水靠而无法下口。

那人鲜血落了几滴在擦身而过的水镜尘身上,水镜尘头也不回的前滑,阵法已破,前方就是沙滩,只要上岸,不再受水中无法发挥的影响,他便可以脱身而去,从此再不受任何挟制。

前方就是浅水,洁白的沙滩一线铺开,水镜尘的微笑也洁白纯净,圣洁如莲。

脚下突然一麻。

如同有人轻轻抽了一下腿筋,腿下一软,水镜尘大惊——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

一俯首,却看见一条状如黑蛇,却比蛇身粗了些的长形怪鱼,从他足下窜出,滑腻的身子一弹一跳间便到了他膝盖,粗长的尾巴一甩,突然就甩上了他的衣袖,随即便试图往他袖囊里钻。

水镜尘立即振袖,将那鱼远远甩了出去,甩的时候觉得手臂又是一麻,细看却没有伤口,他皱眉看着衣袖,突然想起先前出来时,将原先放在玉盒里的采苢剑谱匆匆装进袖囊,刚才又沾上鲜血,隐隐想起父亲曾对自己说过,没有经过培养和唤醒的尸虫不是随时都会染上人身的,但是遇上鲜血,却是大毒,中者浑然不自知,而体气异常,但那异常也不是人能闻得见的,却对海中异shòu别有吸引——难道,难道……自己一直在找却没找到的尸虫,并不在父亲的尸体内,却在那剑谱上?

这一想浑身彻骨冰凉,身子不由一僵,而身后,已有轻笑传来。

熟悉的,清脆的,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讥诮和寒意的笑声。

水镜尘心里一沉——这该死的怪鱼,终究害自己迟了一步。

眼前突然一阵明光飞越,bīshe过来,水镜尘仰首,看见天际朝阳渐起,将晨雾渐渐烧化,化为一片灿烂的金光,金光尽处,层云尽染,起了一片妖艳灼烈却又层次分明的红,水面上掠过一道锦带般的玫红色耀目光波,从万顷烟波尽头一直延伸到脚下。

又是明媚的一日啊……如此灿烂却又如此黯淡。

心里,忽然起了丈夫生不逢时的苍凉,一生里壮心不改,却总在为人所制;,水家圣人光芒万丈,却不敌白国师反手风云;重建猗兰历尽艰辛,到头来却很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而此刻,沧海之上,姓水却水xing不佳的自己眼见海岸在即,却被那人那鱼绊住无法再进一步。

身后传来气流的涌动声,无声无息的接近,随即四周敌人齐齐抬手,各自吞了一个药丸。

水镜尘长啸一声拔身而起,然而身下那一片海水刹那间便成了深紫之色,凝而不散,并且随着他脚下光剑移动而移动,始终盘旋在他身周一丈方圆。

不用看也知道这东西不能沾的。

身后语声传来,悠悠带笑,“这东西,平地上没用处,专用于水中,只要有水,三日之内都不会消散,三公子,今日你注定要在水面之上,蹈舞至死了。”

立于轻舟上的秦长歌陶醉的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欣赏的姿势,“地面上我不是你对手,用什么花招都未必困得住神通非凡的水三公子,但是现在,我累也累死你。”

她一招手,更多凰盟护卫跳下水去,阵法布了三层,水镜尘冷笑,忽然衣袖一拂。

衣袖间似有若无一层淡淡粉色烟雾瞬间消逝,清艳宛如桃花瘴。

秦长歌远远坐在船头,闲闲挥着衣袖笑道:“水公子,今天风向不对啊,而且,你看,你的玩毒花招虽多,但是毒只能飘在风中或水面,而我的人,穿得是很拉风的。”

所有的下水的凰盟护卫,都穿着涂了油的鲨鱼皮水靠,戴着秦长歌一到焰城就命人赶制的仿造的简易潜水镜,他们水xing极好,深潜水下,水镜尘布在空气和水面中的毒,对他们是没有用的。

水镜尘当然也可以潜入水下,避开那团yīn魂不散的紫色,然而水下作战,采苢剑法施展不开,他的功力也会大打折扣,再说他又能潜水多久?重重围困的敌人,可以轮流换气,自己却不可以。

上一篇:霸占新妻 下一篇:凤隐天下/一品废妻

天下归元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