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77)

秦长歌白他一眼,素玄这才笑道:“这个全天下最好xing儿的人,真不是白说的,我那时打起兴儿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出手,他却根本不和我动手,斯斯文文问明我来意,二话不说,就命人取花来送我,还将阻拦我的一堆人都很温柔的说了一顿,说得那些人服服帖帖,一致向我道歉,决定将花送我。”

微微一笑,秦长歌道:“好厉害的‘大好人’。”

“是啊,”素玄向后一仰,无奈道:“你说我抢也罢了,凭武力得来不丢人,但人家客客气气送到你手上,何况人家未必打不过你——那还是算了吧。”

“真是摸透了你这种人的脾xing,”秦长歌笑,“心明如镜,智识似海,悲悯万物,不染尘埃,水家三公子水镜尘,果然是个人物……”

她一笑住口,想起多年前那一面,淡淡梨花,其人如霜,而暗香浮动里,他微笑回过身来。

惊为天人。

不逊于自己身边那几人的绝色,犹为超拔出尘的风姿。

不过那次偶遇,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

秦长歌似笑非笑的回忆中,却听素玄道:“不提这人了,总之,也不知是真那么大方还是yīn了我一次,害得我只好硬闯皇宫,水家我算是见识了……雪素huáng金兰种在这绝巅,我怕有人来偷,特意设了机关布了阵法,令专人常驻看守,每月末开花之时,我亲自来守,好在这里是绝巅之巅,无花无糙无猎物,少有人来,我当日偷花蒙面为之,南闽丢花也没有面子,不好意思自己大张旗鼓的找,世人并不知道有一株兰花已经流落西梁,而雪素huáng金兰不开花,看起来和普通兰花无异,所以到现在为止,花还好好的在,无人觊觎。”

他转头去看秦长歌,黝黑的眸瞳里映着一天月色,闪烁粼粼清光,清光里漾着难言的心绪,“明姑娘,不知怎的,看见你,我便会想起她来,真是奇怪……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象。”

“哦?”秦长歌笑,“我差得远,是不是?”

想了想,素玄笑道:“论容貌,我没见过比她更美的,但你的风姿可堪比拟了。”

“真是荣幸,”秦长歌浅笑,“不过我还是做自己好了。”

素玄一笑,道:“是,做自己,再qiáng的别人,也不能代替自己的悲欢。”

忽听叮的一声轻响。

素玄坐直身子,笑道:“一个提醒的小机关,要开花了。”

其时月上中天。

银河浓淡而华星明灭,微渡轻云。

山巅夜色,寂静无伦,露珠滴落的声音亦可清晰听闻。

远处有幽蛩切切低吟,而近处,有奇花于月下,雅态妍姿,无声绽放。

这一刹的艳光bī退月光。

漫野里都是那如玉之纯,如雪之白,如麝之芳,如金之绚。

花形轻软风致,如仙人之手,剪却天际白云,巧手盘成,蝶翼般的叶瓣如月色幽美纯净,而叶尖一点金huáng之色,灿烂如正午的日光,明艳璀璨,不可方物。

而丽光流转奇香盈鼻,竟令人有短暂昏眩之感。

纵是前生里见多识广的秦长歌,也不由轻叹:“华贵绝伦,真是造化之功……”

一语未毕,素玄突一皱眉,叱道:“什么人!”

呼!流光飞曳过长空。

犹如凤凰尾羽,华彩流丽,挥洒出一片雪亮的光幕,当头向素玄和秦长歌罩来。

眩光中有人大叱:“好啊!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偷花贼!拿命来!”

刷拉拉脆声连响,好一片丁零当啷,吵得人耳朵都隐隐发麻,那声音却清亮得象是山间无人发现的清泉,未被尘污染浊的gān净绝伦。

素玄衣袖一挥,秦长歌立即被稳稳送到远处山石上观战。

而那如雪银光,夭矫长练,已到素玄面门!

素玄只是笑着,伸指一点,那银链便软软垂了下去。

雪色链光中秦长歌微笑,心道这个骂人家卑鄙无耻的家伙,好像是先动手后说话的……

仔细看去,却是个绯色衣衫的小小少年,眉目灵动,执一银色长链,舞起来如飞凤夭矫,好看得紧,偏偏这家伙还不甘寂寞的在银链上坠了无数铃铛,于是便听得叮当乱响,银亮亮华丽丽吵嚷嚷让人头昏目眩耳朵直麻。

秦长歌仔细看了看他,挑了挑眉——衣裳包得真紧哪……那么高的领子,啧啧。

他一击不中,眨眨眼睛,手腕一振,银链刷的一声再次弹起,链上铃铛又是一阵连响,这回的铃铛不比先前只是发响,居然有的砰一声冒出烟来,那烟是绿的;有的啪啪啪弹出无数细如牛毛的针,那针是蓝的;有的里面涌出大量巨头大螯的蚂蚁,那蚂蚁是红的;居然还有个铃铛里,冒出五色斑斓的蛇来——天知道是怎么塞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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