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光曾这样(22)

作者:泉却荍 阅读记录

我拦着怎么着也不许:“你们走了难道还不能把家留给我吗?”那是那些年里我唯一一次变得锋利,变的歇斯底里,不过在一个充满家庭bào力的地方,乖巧伶俐尚且不能避免被战火波及,行事锋利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爸爸显然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脆生生的耳光打得我耳膜隐隐发疼,以至于那些日子,我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的时候,脸颊总是配合着发热,像是要把心中的不平和委屈统统蒸腾出来。

家庭的破碎,内心的不舍不忿以及无助绕成密密的茧,我困在里面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焦灼着,折腾了没几天,就毫无悬念的住进了医院,那时候高烧烧的人都糊涂了,脸色赤红赤红的,脸颊肿得像阿福娃娃,小小的身体蜷成可笑的姿势,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当时负责急救的医生把爸妈一顿训斥,从医生口中爸妈得知了一个事实,病人高烧持续不退,醒来有可能变成白痴,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让爸妈比较吃惊。

医生的话倒不是在恐吓父母,只因我那时患的是脑膜炎,一巴掌打出的脑膜炎,如果按韵城的逻辑,一巴掌打出来的肯定是脑震dàng,可惜那时候的我还不认识赵韵城,更可惜的是,我起先只不过是感染了流行性腮腺炎,是那个年代小孩子的常见病症,由于父母的心思都在离婚事宜上,无暇顾及我,拖延的几日才使腮腺炎的高热引发了脑膜炎。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那时就傻了,生命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毕竟弱智儿童欢乐多嘛~~世事不如意者□□,我到底还是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醒过来了,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刺目的太阳光透过密密遮遮的窗帘照过来时,已经被过滤成柔和的光线,病房外的长廊上父母又在争吵,起先是压低了声音,后来便顾不得了。

我听见妈妈尖锐的声音说:“要不是你打了她一巴掌,她现在能躺在这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告诉你,以佳要是傻了,你得一辈子看着她!”“我一辈子看着她,你就没半点责任了?这也是你当妈的说的话…”争吵的音频一声高过一声,有推搡得声音渐次传来。

我有些害怕的抓紧chuáng边的角柜想坐起来,无奈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我陷在自己的病chuáng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我的呼吸之间,呛得我泪流满面。

泪眼朦胧之间,我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上重重叠叠的花纹,忽然觉得分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大家都不用折磨,或者被折磨,我从那时候就学会了妥协。

生命中总有一些事,你别无选择,只能妥协。

☆、(十八)

陈阿姨领着韵城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对着电脑上还未完成的几篇稿子做最后的修改,我醒来以后,几乎每天韵城都会来看我,我估计她是怕以后没得见了,她特矫情,每天都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我知道她难过,又不敢当着我的面哭,只能qiáng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些快乐的话给我听,我自然是相当配合的,事到如今,我无比庆幸当初瞒着阿澈的这个决定,这决定太英明了,不然,如果现在我是看着我们家阿澈在我面前qiáng颜欢笑的话,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韵城说同学们都挺想念我的,问我要不要见见他们,我想了想,又想了想:“不了,又不是什么喜事,犯不着让大家都知道…”韵城被我极端的乐观主义jīng神感染,一时间脸上风云变幻,她说:“你想怎样…都依你”这可太不像赵韵城的风格,温柔的让我有些不适应,我解释说:“其实吧,我是想让他们以后凭吊我的时候看我墓碑上永远年轻的照片,嫉妒死他们,唔…”韵城气得直捂我的嘴,不叫我说晦气的话。

她手上有缠绵的香气沿着空气进入我的呼吸,我还没分辨出到底是玫瑰花的香气,还是百合花的香气,韵城却突然放了手,我侧头见陈阿姨端了甜八宝进来,陈阿姨做羹汤的手艺在我出国的这段时间里明显有了质的飞跃,我不由的夸赞:“阿姨做的甜八宝真是太赞了,香气都要盖过韵城身上的香水味呢~~=^_^= ”我专注于美食,没有注意到低头喝粥的韵城眉梢一跳,原来那天她并没有喷香水,是我出现了幻嗅。

喝下去的甜八宝,不过一刻钟就被我呕出来了,当真是bào殄天物,脑袋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qiáng烈,我攥着chuáng单疼的冷汗直流,韵城手忙脚乱的翻来止疼药喂我吃下,我抱着头陷进枕头里,心里祈求,快点过去,快点过去,我觉得我就像孙大圣被紧箍咒折腾得死去活来,命运那个狠心的师傅,一点也不慈悲,我越是哀求,越是疼得厉害,最后还是家庭医生过来给我注she了qiáng力镇静剂,一剂下去人事不省,自然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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