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爱美人纤阿(444)

“啪——”

重鞭挥下。

他闷哼一声,终是在一次次鞭打下撑不住,脊背垮下,整个人被打倒在了地上。但他手扣着地面,再一次将上身颤颤地抬起。他眼底微红,撑着地的掌骨微微发抖。他缓缓抬起脸来,面容雪白,神情冷漠。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从不求饶。

一切求饶都是假象。

于幸兰受不了他这种尖锐的眼神,再一鞭挥下!

于幸兰声音颤抖,目中迷离,她不知是在说服范翕,还是在说服自己:“你是故意气我的,你只是想退亲而已。我才不受你的激怒。我喜欢你,我见你时就喜欢你。如果不是楚宁晰挑拨,我根本不会打你那鞭……”

她急切的:“你是不是怪我当初打了你?是不是我当初不打你,你就不怪我了?”

范翕笑容嘲讽。

于幸兰的心便重新凉了。

她唇颤两下,但她仍坚持:“不。你是爱我的。你只是变了心。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范翕漠声:“我从未变心。于幸兰,我是从来没喜欢过你。根本谈不上变心。”

重鞭再挥。

这一次擦过他的脸。

他侧头时,长发凌乱贴面,面颊被擦出一条血痕。长鞭一过,那血就渗了出来,火辣辣的疼。

范翕低着头喘气,浑身疼痛加重,他穿一身白袍,这一会儿工夫,血迹已经透过白衣,一点点地漫了出来,渗了出来。他伤痕累累地跪倒在地,因为太过痛,他之前本就在病着,两厢叠加,他从手臂开始浑身轻轻颤抖。

他抬起眼时,眼中神情涣散,光一点点迷乱。

范翕喃喃自语一般低声:“你不过是自私而已。不过是看我皮相好而心动。你从未尊重我,从未将我看作与你一样地位的人。我想要什么你都要毁去,我喜欢什么,你就要从我身边拿走。你怕我喜欢上别的东西,所以什么都不肯放在我面前。什么东西我多看两眼,之后我就再不会看到了。”

“于幸兰,这些年,因为我多看的那两眼,你杀过多少女子,你自己算得清么?”

“你不尊重我,还妄图我爱你。你痴人说梦。”

“我不爱你。我永不会爱你!”

“啪——”

“啪————”

“啪——————”

那鞭挥得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鞭子挥出了重影,于幸兰发了疯一般地鞭打范翕。范翕伏在地上,后背尽是漫出的血迹。他已完全开不了口,被打得奄奄一息。于幸兰就要他求饶,只要他松口,只要他不再提什么“退亲”,她就停止。

可是范翕不。

他的目的就是退亲。

他本性坚韧,他纵是死,他也不会求饶。

他纵是死,他也要得到他想要的。

他纵是下了地狱,他也要将他想要的紧紧攒在手中。

纵是烈火加身也无妨,纵是千鞭捶打也无妨。

“叮。”

一声极轻极脆的声音从伏倒在地的范翕手中脱出。

一对明月珰从他握不住的手中滚出,滚到了青石地上。

本是极轻的声音,本是极小的耳坠,在于幸兰的怒火和鞭打声中一点儿也不起眼。就是范翕自己伏着身,他浑身挨痛,神志昏昏,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掉了出去。

但是玉纤阿看到了。

她隔着一道帘子看到了。

她看到了从范翕手中跌出去的那对明月珰,她浑身如同被雷击一般,瞬间的疼痛,从心间蔓延,让她喘不上气。

刹那间,什么公子湛,什么成家所受的威胁,都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看不到姜湛对她的好,看不到姜湛跳舞逗她的辛苦,看不到姜湛也曾打动她的那一瞬。

她眼中,就看到了血迹斑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被于幸兰重打的范翕,就看到了从范翕手中脱出的那对明月珰。

那是她的。

是她初时跳舞时,为了勾起范翕的兴趣,而故意掉落的。范翕曾经还给她,她入吴宫前,再一次将这对耳坠赠给范翕的侍女,便是再一次地为勾引范翕。她的痕迹不重,若有若无,若远若近。她知道范翕会记住她,哪怕他不心动,他也会记住她。

之后玉纤阿再未见过这对明月珰。

她是聪明的女郎,她从未问过自己之前赠耳坠的那个侍女,自己的耳坠现在在哪里。她不会问的,不会欲盖弥彰暴露自己的心思。

她的心机从来不浅。

而现在,玉纤阿再一次从范翕手中看到了这对耳坠。当他被于幸兰鞭打,当他刺激于幸兰只为退亲……他手中紧握的,便是这对明月珰。

成宜嘉紧紧抓着玉纤阿的手,不让玉纤阿出去。玉纤阿已经和公子湛定了亲,婚期已经提前了。不能功亏一篑,不能在这时打乱这一切。成宜嘉紧扣着玉纤阿,任玉纤阿如何挣扎也不放过。她心中对妹妹说抱歉,但她认为这只是一时小痛,这不过是范翕的苦肉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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