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66)

作者:望楼兰 阅读记录

也不屑用那种虚情假意的话来让自己显得多仁义重恩。

“我做任何事,不需要向任何人邀功请赏,炫耀。”拓跋城忍了一会,举目看着远方飞起的鸟,“你来这里一次就足够了。”

“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是为了什么?”司马清身子一矮,钻到他的跟前,“因为我的母后吗?因为她是大晋的皇后吗?你是个聪明人,看不出她很快就会失势吗?你在跟代表着司马氏利益的司马越做对!你明白吗?”

拓跋城目中淡然,似乎孤身一人对抗旧族,已然是他生命之中的一种常态,他桀骜的拍了一下门板:“你也是司马氏,你不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吗?”

司马氏,这个姓氏在冠于她司马清身上的时,她的心中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昔日里颠沛流离窘迫饥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其实除却那个高贵姓氏的荣耀,对于他们来说,先祖所给的丰厚利益,积累的广袤余荫,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之中早就消弭得不复往日辉煌。

没有皇权的司马氏,只是普通到连命都保不住的小小凡夫一个而已。

司马清被他说得心中一痛,出言道:“这姓,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托生于皇家。我出生便在行宫里长大,记事时,便在流亡之中生长,从不知道父皇的样子,因我出生不祥,非死不能与之相见。你现在还对我存疑吗?”

“我知道你入先登营要做什么。劝你不要做。”拓跋城面冷心软道。

“我觉得你跟别人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你做的根本不是为了你自己,你的命不是你的自己的。”司马清上前,看着他背上遍布的伤痕,心中一直发紧,继续道。

“每一件事,你用你的立场看是不值,我用我的眼睛看,是不能不做的。”拓跋城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隐痛,“就如你不顾一切的选择维护皇后。”

“那我们是同一类人对不对?”司马清想伸手去抚他的伤口,迟疑片刻后,“我知道这次闯了祸,我想弥补,至少下次再有事发生时,我不是那个只能躲在殿中哭的废物。”

“我们怎么是同类,你是公主。我只是刘府攻城掠地时,俘虏的一个奴隶。”

拓跋城眼神骤然生出一片寒冷,侧目时将司马清隔出千万里般,他自卑无比又骄傲无比的心尖上,涌出一股辛酸。

“拓跋城!”司马清眼中阴沉,环顾他所在的陋室,地上的血衣,最后定眼看着眼前的伤口时,眼泪骤然多起,默默良久,“如果我的身份让有些人这么讨厌,终有一日,我不这身份,就做一个普通人。”

八月桂花开,香满全城。

拓跋城的伤好复原。

用司马清的话来说,他如一片横于大地上的河水,只要雨水滋润,就能生生不息,活过来只要等一场足够丰沛的雨水。

果然,他活过来了,只是她并不知道,打在他心尖的雨水,正是润物细无声的她。

微而不湿,细而不少,暖入他的每一根血脉,她每看一眼,他便燃起一点斗志,焕然一新的将生命继续。

第 33 章

每到营中开饭之时,她所在的位置,定是人满为患。

营中小头目,先围成一圈,将她隔于单独的一张桌前。

营中的资历深的兵丁,则成为第二圈。

到了第三圈,便是入营不到一年,还未出过任务的新兵。

但并非谁都能入帐,能进去的有人把着关,经过一番核查才行。

李大山则以此发了点小财,他把着帐口,让谁进不,不让谁进由他说了算。

因而司马清看着顺眼的,皆入不了帐。

但能与司马清同桌共饮的,不是指挥使大人,也不是刘鹏少将军,而是新丁伙房里的打杂——袁雄。

两人年纪一样大,起初谈不上相熟,却在一次司马清被人偷窥时,袁雄出手相助,从此便成了吃饭时的饭友。

但凡司马清到对岸来吃饭,定是袁雄相陪。

袁雄从没有见过司马清如此亲民的公主,他这一生也就只见了这么一个公主,因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两人正在吃饭时,帐外传来吵闹声。

“我要进去。”

司马清心中反感顿起,笑眼看着帐口掀动的帘,等着外面再传入一声呼爹喊娘般的痛叫。

只是她所想,并未如她所愿,叫声传来了,却滚入一个人。

那人翻转了几个下,还没来得及站起,冲到第二圈饭客脚下时,李大山已瞪眼大喝:“蒲林,你在外面是爷,在这里不好使。”

地上的人突然跳起,叉腰立目的大叫:“老子要跟我未来的媳妇同桌吃饭,怎么你们谁敢拦着。”

众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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