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92)
司马清心中一紧:“清儿不记得了,长安城里三年,我一直居在偏殿内,要说最记得,怕是殿内的五百二十块地砖。”
刘曜:“你为他的族人,居然肯跪我,虽说是女儿家的见识,但也几分道理,说不记得他了,真让人费解。”
羊献容立即上前:“清儿,自到了长安城,一直养在宫内,从不与人来往,身边之人只有两个宫女和陈妈,并无其他人。”
刘曜扬眉,揽过羊献容,见她战战兢兢,安慰道:“清儿大了,身边伺候的人比我府内的一个妾侍都少,这样吧,让她把这群奴仆□□好,解个闷,多些人陪她可好。”
“一个丫头何需十几人伺候。”卜珍插言道。
刘氏姐妹暗笑,冷眼看卜珍与羊献容母女相斗,心中倒是说不出的痛快。
刘芬对妹妹刘芳道:“老的得宠,小的又让咱家相国盯上了,出手便给了十几个人伺候。”
刘芳瞟她一眼:“人家可是前朝公主。”
“亡国之奴,何所惧。”卜珍冷道。
羊献容耳闻只当没有听到,向刘曜展出一个明媚的笑:“清儿,还不过来谢相国的恩赏。”
司马清只是低头不起,直到刘曜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别跪了,你母亲见你这般为人出头受罪,只怕夜里又要哭红眼了。”
司马清方才磕头谢恩起身。
刘曜扶着羊献容,眼中泛起倦意的道:“散了吧。”
众人起身,退了出去。
只有拓跋城跪在地上,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
司马清向他看了一眼,手在袖口上摸了一把,不等上前,手腕上骤然横出一掌,吓得她退了半步,却被那人拉近到胸前,抬眼一看正是刘曜。
司马清不敢再轻举妄动,强作镇定的对一旁的母亲道:“母亲,相国怕是应当醒醒酒了。”
羊献容眼见刘曜目光露出酒徒之色,急向内侍道:“还不扶着,想挨马鞭吗?”
一直跪着的拓跋城心里踌躇了一会,轰的站起,架住刘曜,向刘鹏使了个眼色。
拓跋城眼中瞟了一眼司马清,面色清冷,似是不满,却又有苦难言一般,斟酌一会才向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走。
第 46 章
拓跋城眼中瞟了一眼司马清,面色清冷,似是不满,却又有苦难言一般,斟酌一会才向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走。
而刘鹏与拓跋城在军中见多醉态的父亲,他转脖也冲司马清示好般的道:“快走,快走,这里交给我和拓跋城。”
司马清第一次见着男子饮酒后,会时儿清醒如常,时儿举止轻薄,不知如何应对,好在有人挡了,赶紧找了个空档溜出了殿外。
夜深人静时,虫鸣鼠出没。
拓跋城的小屋外,闪过一个人影,贼头贼脑的在屋外徘徊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般的轻轻叩门。
拓跋城坐于澡桶之内,一片烟雾之气缭绕在身前,紧闭双眼闻声只略动了动眼珠儿,没有答言。
过了一会,门声又响三声,只这次略重了些。
拓跋城不以为意,不管谁来,他自岿然不动。
门之人,略等了一会,突然暴躁起来。
门板拍得震天响,好似这屋的主人本是他,里面那个不开门的,反是不懂礼数的客。
拓跋城长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对泡在浴桶里,扑腾扑腾洗得正欢白灵道:“开吗?”
白灵惬意的仰泳在水中,幽蓝的眼闪出一片光。
算了,拓跋城心底想着。
“她刚救了喜恩。”拓跋城掬了一把水,淋在脸上,唇白得吓人。
白灵圆眼一闭,装作看不到,浮在水里作挺尸状,双爪抱着主人的黑发,一副让它去做什么见得人的事般,以拒绝状应对之。
门外的人听到水声,伸手推了推门,门板只略晃了晃。
拓跋城手在水中一托,白灵随势飞出,不偏不倚落在门栓一角,屁股一坐,门栓上扬,它一个倒栽筋,翻着跟头轻松挂在了一片浅黄罗裙之上。
如冬日吹起的一堆雪,积挂在腊梅枝头,一荡一荡玩得不亦乐乎。
站在门外的司马清这是才搞明,原来门是这么开的。
刚欲入门,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走来,急忙闪身躲入门内,之后,门自动关上,那堆雪,又机机敏的将门栓拔回原处,随后飞仙般的扑向了它的来处——浴桶之内。
四溅起的哗哗水花,随着男子一声轻斥传出:“你也不怕着凉。”
白灵眨了眨着幽怨的眼,扎了一个猛子,才冒出水里,抖擞完一身的水花后,乖巧的叼拖过一件白服,吱吱叫了个不停。
司马清看到屏风后人影,顿时粉红爬上脸,赶紧转身。
不想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她来不及细想,屋内除了屏风之处可以藏人,再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