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我在下(127)

“他奶奶的!老子做纨绔头头的时候,都没欺行霸市,强抢良家男……女子啊!”夏玉瑾想起自己是章南华下一个强抢目标,嫩脸涨得通红,愤恨不已,他狠狠踹了脚桌子以泄心头之怒,然后抱着脚跳了两步,站稳身形,咬牙切齿道,“我要那混球不得好死!”

“别激动,”叶昭扶着他,按回椅子上,淡淡道:“你说他不得好死,肯定是不得好死的。”

海主事虽同样愤怒,却保持了一丝理智,劝阻道:“郡王,就算章县令父子贪赃枉法,也要按国法处置。何况……他们手脚做得太干净,现在还没找出确凿证据,总不能用谣言给人入罪吧?”

夏玉瑾惊讶了:“凭什么不能用谣言入罪?”

海主事讪讪道:“这……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狗屁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夏玉瑾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活脱脱的混世魔王形象,他毫不在乎地摆摆手,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嘀咕道,“谁爱做青天大老爷谁去做,老子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走后门上任的昏官,草菅个把人命有什么稀奇的?”

叶昭毫不犹豫地附和:“夫君说得是,做清官哪有做昏官痛快。”

“说得好!”夏玉瑾满意夸奖媳妇,“你最近表现得很不错啊。”

叶昭虚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纨绔做纨绔,这句话我记得的。”

海主事整个人都蔫了。

门外小丫鬟匆匆跑来,用不知是激动还是颤抖的嗓子道:“外……外面有县衙门的几十个捕快,带着铁链和枷锁,说是要将盗窃官银的恶贼花昭逮捕归案!”

夏玉瑾挑眉,揉揉耳朵,不敢置信地问:“抓花昭?”

“差点忘了。”叶昭赶紧附耳,将昨夜的小事原原本本说了一番。

夏玉瑾都傻眼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海主事目瞪口呆。

听闻将军被捕,整个院子都沸腾了。

跟着南平郡王出门的众人纷纷放下手头工作,跑来看热闹,就连在后院赏花散步的眉娘都唯恐错过好戏,回去不好和其他妾室炫耀,赶紧不顾仪态,扶着丫鬟,踩着小碎步,一路狂奔过来,躲在屏风后观看。

“恶贼何在?”许捕头见那么多人聚集花厅,其中不少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让他心里有些紧张,担心集体哗变,赶紧拍拍腰间铁链,抖足威风,很有气势地对四周吼道,“看什么看?阻碍官差办案,统统想犯谋反罪,不要命了吗?”

壮汉们似乎没一个想反抗,还集体用敬佩目光,宛若迎接英雄般,将他迎进门来。

这是什么情形?难道花昭真是个人人喊打的坏蛋?

许捕头给看得莫名其妙,他示意让捕快们入屋搜查,很快就找出大包库银和珠宝,统统摆在花厅,然后清清嗓子,冲叶昭大声说:“恶贼花昭,盗窃官府库银,罪证俱全,跟我回衙门说话去!”

叶昭一直笑,似乎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开心的事。

夏玉瑾皱着眉头,紧紧抓着她手臂不放,似乎有些犹豫。

“快跟我走!”许捕头再次抖抖威风,抖抖铁链。

海主事终于回过神来,大声道:“万万不可啊!怎……怎能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何不可?”章南华依旧穿着儒雅的书生袍子,手持绢扇,在门槛处停步,然后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挂满十二分的担忧,方走进花厅,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夏玉瑾肩头上,隔着柔顺的织花锦缎,揉了揉,“玉公子,请相信我,只要花公子真没做过坏事,我父亲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说得也是,”夏玉瑾给摸得勃然大怒,双手握拳,指关节捏得青白,他忍了又忍,按捺脾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声音越发清澈温柔,“父亲曾教导,做人要敢作敢当,既然你们怀疑,就让阿昭跟你们走一趟吧。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坏事就要遭报应,所以任何结果我都能接受。”

章南华赞道:“玉公子明辨是非,大丈夫。”

夏玉瑾笑道:“是父亲和伯父教导有方。”

叶昭低头确认:“我去了?”

夏玉瑾不耐烦,摆摆手:“好走不送!”

叶昭问:“你不去?”

夏玉瑾:“绝对不去!”

叶昭不再犹豫,孤身一人,大步朝县衙门奔去。

“慢点!”许捕头为这种勇猛无畏的气势所摄,心生畏惧,一时拿不准要不要给她上镣铐,迟疑片刻,人已走远,赶紧在后头小跑跟上。

眉娘不明真相,心软求情:“大爷,让他们就这样把昭少爷带走,你也不跟去看眼……实在太残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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