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在心里“呸”了一声,就算他的长相、他的气质在她单纯的社交圈里平生仅见,那也比不得清扬一根汗毛。若他以为她这般盯着他看是为他所迷,那么抱歉,她宁安之对男人只是个绝缘体而已。
“没有,我只是做好准备等虞总您对文件提出您的疑问而已。”
“这样,我还没看完,你再等会。对了,我让小杨给你倒杯茶吧。”
安之又想拿鞋底抽他个哭爹喊娘、满地找牙了,嘴上却是忍着:“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去,谢谢虞总。“
他倒没再客套,低头继续看那两张纸。又是一刻钟后,安之看着眼前坐得从容的男人,动了动自己微酸的脚,觉得她要是再这么和他穷耗下去那她就是傻子!
“虞总,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您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在网上或电话联系我。”她冲他弯了弯嘴角,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文件签完字交给杨秘书就行,我下班前会再下来取的。”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安之赶紧追加一句解释以增加说服力:“因为四点前有份报表要上交,所以我得赶回去做报表。”
“那就这样吧。”他看她眉眼抑不住飞扬的样子,淡淡道,“我刚好看完,也没什么疑问,正准备签字。不过既然你着急,那就赶紧回去吧,我签了字后会交给小杨的。”
安之觉得自己退化了。
之前她虽然称不上御姐,但崩溃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而现在,她只有被崩溃的份。她原本想以沉默平息谣言,然而继阅览室事件后,送个文件就在人办公室呆了大半小时之事也被公开了。如此一来,谣言不减反增,她的低调路线被逆向行驶了。
美朵八卦之心熊熊,又不敢当面问安之,只好“网络传情”。
“安之,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安之回她:“什么传闻?”
“……我还是不问了吧……”
安之发了一串感叹号,回了四字:“明智之选。”
美朵就被这四个字捋了老虎毛:“去死,快说,你和我们虞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真的把我们的虞总推倒了?”
“推倒?我还铲平呢!”
“啊,你把虞总的什么铲平了?”美朵发过来一长串的惊恐表情。
根!连根铲平!不过安之这一刻的猥琐心理不敢让美朵知晓,她发了个脸红的表情过去,认真的说了句:“我刚才说笑来着,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千万别乱想。”
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描黑,于是美朵彻底乱想了。
难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齿。
安之想了下,觉得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大概连她自己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与虞玮韬有什么关系了。
她原以为这道貌岸然的玻璃男将她的清白踩在脚底下,只是为了报复她那天放他鸽子而已,如今一想,事情好象并没这么简单。
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该不会是想拿她当挡箭牌,洗白他的玻璃名声吧?
安之一边咬牙切齿的想着,一边又深刻的自我反省了下。诚实的说,她之前的行为确实有失当之处。怎么说他当时也算是一番好心“救“了她一回,虽然不经她允许替她换衣服的行为很是无耻,但这或许只是当时的形势所逼,她后来不应该这么失礼的放他鸽子。
如果她当时能撇开羞愤与尴尬,诚心诚意的感谢他,说不定后面就不会有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知道自己防备太深,又觉得在他面前成了透明人,都不敢想象见了面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哪里还能考虑到这些。再说她也没料到他一个大男人会这么的小心眼,他只当他好心救了条狗,那么就算被反咬一口也可以苦笑着释怀,为何会这般斤斤计较,她咬一口,他还非得咬两口回来?
不管怎么说,哪怕虞玮韬的行为已经够得上“其情可悯、其行可诛“的境界,她还是愿意先退一步。只求她退步之后,他们就两清了,从此别再有任何瓜葛才好。
安之想到就做,即刻给虞玮韬发了条短信:“下班后谈谈。”
十秒钟后,BQQ传来虞玮韬的回复:“现在是上班时间。”
安之那叫一个头晕目眩啊。资本家果然都是属蚂蝗的,难道八小时上班时间,不能划拨出来几分钟处理私事?眼睛又能看清屏幕后,安之的拗劲上来了:“六点,我在北面十字路口等你。”
“晚上还有会议。”
“那就开完会过来。”安之几乎是命令着说完,将自动回复设置成“那就开完会过来”,再不理他。
六点、七点、八点……
这一场例会因项目书的讨论而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虞玮韬答应安之时,并没想到会议会开这么久,然而真正讨论起工作,他又分不开心顾及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