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事绘从容(出书版)(94)

怪不得他虽然陪她过来找母亲,却从不随她进去。既然他心中这般介意,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既来招惹她,为什么又要瞒着她,难道他想将这些事瞒她一辈子,他觉得这些事能瞒得住她一辈子么?

看她这样,虞玮韬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他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异常至此。一边是(欲)望,一边是理智,他在痛苦中渐渐放缓速度,极力想要安抚她:“安之,安之,别哭……”

他待要强忍着停下,她却又忽然环住他腰,双手紧紧攀住他背,狠狠一口咬在他左肩的伤疤上:“不要停、不许停。”

只有这样彼此筋骨交错的纠缠着,她才觉得他们是彻彻底底只属于彼此的,没有什么恩怨,没有什么矛盾,没有什么心结,只有这一刻,彼此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没有任何掺杂。

他来不及压下的(欲)望再一次高涨,那身体的剧烈冲撞一次次将两人推至顶峰。当一切结束,彼此交织着呼吸、互拥着汗湿的对方入眠,她犹在无意识地喃喃:“大麦哥哥,大麦哥哥……”

她的声音极轻,也不知是倦了还是睡了,他看着她沉静的颜,听着她均匀细致的呼吸,搂着她的手一紧再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之睡得香甜,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揉着小腰醒来。睁眼一看,床上就剩她一人,虞玮韬不知去了哪蹦哒,寻遍整个套房都不见影。安之心惊了下,抓过手机就打他电话,他那头倒是安静的,像是在某个封闭的空间里,只说出来替她买正宗的五芳斋粽子,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狗血的趁她熟睡开溜逃避。

安之松了口气,挂了电话趴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虞玮韬回来了才起床。

隔了一日,安之收到一封很奇怪的信,搁在她信箱里头,信封上既没有收信人姓名,也没有寄信人信息,她心存疑惑地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竟是清逸的通话清单。

安之找到清单上那天晚上的时间段,一个熟悉的手机号跃入眼帘,不仔细看,几乎要被她误当成是林岫的而一扫而过。

两个号码前面一般无二致,只是林岫手机末四位是“2233”,而这一个是“3322”。那是刘婉的号码!当初她和林岫在一起后,林岫在不改变自己手机号的前提下,出高价才买到的“情侣号”。

刘婉的手机号码就出现在林岫的下方,那天晚上清逸打电话给林岫之后,没过两分钟就拨打了这个电话。回头再往前搜索,安之没想到清逸不仅与刘婉有联系,而且一直都有联系。这份联系虽说不上频繁,却也绝对不能算生疏。

说不上为什么,安之直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会像表面,或像她现在所能猜测的那么简单。

唱不尽春光,为何偏要唱。

安之暂且按兵不动,将主要精力放在虞玮韬的心结上。

这几日她缠着虞玮韬说过去的事,连他当年撞见他父亲她母亲以及她奶奶三人PK的场景也不放过。有时候他不愿多说,她就打滚耍赖软硬兼施,什么招都往他身上使,他最后也只能弃械投降了。

安之此前心里确实憋了不少的气。清逸的事、林叔叔的事、林岫的事接连着发生,直到那天又意外发现她母亲与虞玮韬父亲之间的纠葛、明白虞玮韬始终不肯承认大麦哥哥身份的原因,她心里长久以来憋着忍着的种种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她不知道她爆发的时机与地点算是太好,还是太糟,明明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开,不过逼他承认了身份,她发泄一通,又那般缠绵一番,她就再扳不下脸来跟他怄气了。

周末回家,安之又一次向父亲问起母亲的事。

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全家人更是绝口不敢提。父亲与她因着各自的心结也刻意不提那些陈年往事,上回她忍不住问,换回父亲一个沉默的背影,她原是不该再问的。可是见了母亲之后,又知虞玮韬心里这般介意,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与疙瘩做一个了结。

“爸,你当年就是听了奶奶的话,才跟妈离婚的么?”安之并没有告诉父亲她去找过母亲的事,她只是问父亲,当年是不是因为奶奶抓了母亲的“奸”,才忍受不了选择了离婚。

父亲席地坐在屋檐下纳凉。天气已开始转凉,但父亲为了省电,晚饭后还是会在屋外坐一会,等热气散了天凉透了才去洗澡睡觉。他乍闻安之的问题,指间的香烟抖了抖,几乎就要掉落下来,又紧紧夹住,递至嘴边深吸一口。

“爸……”安之不想父亲用沉默来回答,又没办法说“我有权利知道”这种任性的话,只能略略有些催促的又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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