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181)

这边乱乱,自然引来无数注视,以及指指点点。

从内里疾步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身后跟着两个长随。

“干什么干什么。”他怒目喝道。

“七爷,李大勺的浑家又来了…”一个伙计忙说道,指着地上哭的妇人。

那妇人看到他,顿时又爬起来,跪步上前拉住男人的衣角。

“窦郎君,窦郎君,求求你,我家男人病的厉害,求求你给了工钱好看病。”她哀求道,“就看在他从十几岁就跟着老太爷的份上,救他这一命吧。”

男人先是听到就不悦,待被这妇人拉住衣角,带着几分嫌弃几分震怒,抬脚就踢开了。

“打走!”男人喊道,“如此黑心,竟是要害我家生意不成!”

妇人被踢开,手中不稳将婴童摔在地上。

孩子的哭声尖利,听起来格外凄然。

进出的人不由侧目,连店里的人都探头来看热闹。

“说的好像我家的店都是你家男人的功劳似的,已经不干了,还要什么工钱,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窦七喊道,一面急忙忙的抖了抖衣衫。

“你这人,怎的欺负妇幼?”

一个男声喊道。

这吵闹间,并没有阻止周六郎程娇娘的脚步,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店门口。

世间无奈事众多,岂能人人如意。

这个男声从店内传来,伴着说话,一个年轻郎君站起来,旁边还有两个人试图拉住他。

“元朝,莫要多事。”

那年轻郎君甩开拉住自己的人,疾步出来,与程娇娘擦肩而过。

程娇娘停下了脚。

☆、第四十四章何物

程娇娘停下脚步。周六郎停下回头看她。

“娘子?”婢女低声询问。

怎么了?

程娇娘转过头,看着门外。

“郎君,我怎么欺负妇幼了,难道因为她妇幼,我就只能笑脸相迎,要钱给钱了?”

“是啊,郎君,你不知道情由,莫要乱讲。”

“这女人来闹好多次了,已经不在我家做工了,怎能还给工钱!”

门外窦七以及伙计们纷纷对年轻郎君说道。

“不管情由如何,怎么对妇幼动手?”年轻郎君说道,一面伸手虚扶,“你号称神仙居,你如此做,神仙如何能居?”

真是酸腐的读书人!

窦七皱眉,随着考期临近,京城读书人越来越多。

“神仙居不居的,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公子你说了算。”他冷笑一声,手一挥,“将人轰走,再来闹,送官府告讹诈!我开的饭馆,又不是善堂!”

年轻郎君甚是气氛。

“此等做派,如何配上美味之名!”他说道。

窦七乐了,回头看着年轻郎君。

“正是,别脏了郎君的嘴。”他笑道,伸手一指,“这位郎君高洁,不屑我家,如此空出位子,哪个愿意去吃?”

此言一出,门外等候的好些人乱哄哄的喊起来。

“我。”

“我。”

年轻郎君脸色很是难看。

窦七哈哈大笑。

“几位请!”他大声喊道。

事已至此,年轻郎君的两个同伴只得走出来,门前一阵热闹,果然有三人进去了。

“元朝,你这脾气可真是…”同伴之一摇头苦笑道。

韩元朝冲二人施礼。

“是我扰了大家雅兴。”他说道。

那抱着孩童的妇人此时也站起来,一面拭泪,一面对韩元朝胡乱叩头。

“是奴家扰了郎君们的雅兴。”她哽咽说道,“是奴家扰了郎君们的雅兴。”

韩元朝忙虚扶,其他二人也忙请起。

“这是怎么回事?”韩元朝问道。

“我家男人自小就在这饭馆做厨子,直到老太爷去世了,七爷接了手,又兴起这新花样,改了名字,我家男人恰好受了风寒,想歇息几日,七爷便辞退了他,我家男人一气之下病情又重了,如今已经起不得身……”妇人一面哄着孩儿,一面哽咽说道。

“如此,并不欠你工钱?”一个男人问道。

妇人迟疑一下。

“并不欠。”她说道。

三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所以说…是无理取闹?

不过如果真是无理取闹,这妇人此时不该承认啊。

“当初,老太爷曾许诺,给我家男人三成分红…”她低头说道,“只是,老太爷病重后,没来得及写下…”

三人恍然,神情复杂,虽然是读书人,但也不是不谙世事的顽童,这种人走茶凉,一朝天子一朝臣起起伏伏的事太过常见。

韩元朝略一迟疑,从腰中解下钱袋,倒出一把钱递给妇人。

“我带的钱也不多,还要在京城盘桓许久,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他说道。

妇人忙摆手。

“怎能要郎君的钱,怎能要郎君的钱。”她哽咽道,“已然是与郎君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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