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天天恶战(78)

“云夕无奈交出立春的解药,但灯笼儿剑上的冬至,为灵符束缚,遇人碰撞,便一触即发,不好处置。那蒙面男子让云夕先行离去,灯笼儿急着携药救人,蒙面男子留下了他的剑,将其掷入井中,与灯笼儿约好一年后来取,在这一年之中,他当会想到驱除剑上毒质的法子。蒙面男子在井边念了禁制咒,一年内常人不能从井中汲水。

“这禁制咒是道家秘法,少有人可破,不知怎地,你和你伯伯都喝了井水,中了冬至之毒。到了今年立夏,毒力发作,你和你伯伯都是连续昏迷十数日。井底剑上毒质积酝,成了毒母,你和你伯伯晚上遭毒力驱使,站在井边,吸取毒母,只怕再过个一两日,两人都要失却意识,化作丧尸了。”

李遇喃喃道:“昏迷了十数日?那我每日到近烟楼……”晴岸缓缓道:“是你自己昏迷下的幻像。我说看见的两桩怪事,一是你们如何喝到井水,另一便是到了昨日,你的毒竟然自行解了。”

李遇道:“你说我中了毒,自己又解了,那红衣巷的一排房屋,怎地突然倒了?你杀你的母亲,又为了甚么?”

晴岸笑道:“你还记得。红衣巷的房屋,是有人在降妖除魔,道家的千层大法何其厉害,一旦使出,天震地怒,那几间房屋算什么。至于我母亲,却是为了救你,碰了你的身子,也中了冬至,我无药能解,索性杀了她。”

李遇大惊,道:“她为了救我?”愤然大声道:“你无药可解,就杀了她么?那云夕大小姐不是有解药么?你杀自己母亲怎下得了手?”晴岸笑道:“你倒菩萨心肠,她不是我亲生母亲,和你大有关系。”

灯笼儿忽道:“一思山庄的人踪迹难寻,如自己身上没有解药,也只有立即杀了,免得连累别人。”李遇一介书生,他们的话大多也无从明白,被灯笼儿一哽,便没有了言语,只是呆住,脑中搅了糨糊般理不清楚。灯笼儿又道:“你说的两桩怪事,其中定然许多蹊跷。我只是来取剑,不欲理会。”晴岸笑道:“你不理会,偏是西门家的人已经赶来了,西门乘这老头十分难缠,被你杀了儿子,你要小心。”灯笼儿道:“我正在等他。”晴岸道:“你不喜说话,只怕解释不清。”

李遇怀内一个浑厚的声音响道:“这两桩怪事,第一件我们为何会喝到井水,你是六梦传人,自然比我们更加清楚其中奥妙,怕还是你的安排。第二件遇儿的毒为何自行解了,我倒也想知道。”

晴岸蓦地转身,面无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书淮推开李遇站了起身,双手握得关节泛白。李书淮笑道:“你们搬进当日,我有些奇怪,怎生不见行李。头个月里,你母亲还出过几次门,每次出门穿的衣服却不一样,出门回来并不携带包袱,疑惑之下暗自留心,终叫我在第二个月瞅出了蹊跷。那天是后半夜了,我潜心代隔壁书馆抄写,觉得累极,熄了油灯,和衣卧下,却闻听院子里咯地响了一声,动静虽小,我也听得仔细。我固是疲惫,但睡意不深,悄悄开了条门缝。

“这原是阴天,该黑漆漆一片,竟起些风,透了月光,一个人影站在井边,浑身战抖。我以为是你母亲得了夜游之症,不由惶恐,正思忖如何处理,你母亲突地蹲下,月光愈加明亮,她趴在井边掘起泥土,长发垂下,看不见神情,只是一下一下挖着土坑。她举止十分怪异,我不得其解,即便害怕,也把门缝拉大了。

“她呼吸声越来越重,约莫刨了一柱香,抓住了什么事物,竭力往外拉拽。厢房的门咯地又轻响,你走了出来,低声问她:找着了么?

“你母亲也不答应,发力一扯,从土里扯出个长长的事物,我定睛一望,骇然下捂紧了嘴,那分明是个六七岁的幼儿。你母亲放下幼儿,那幼儿正要啼哭,她一把盖住幼儿嘴巴,你掏出匕首将幼儿杀了。有人活生生被杀在面前,我几欲昏厥,听你说道:莫让血流出来。你母亲抱起幼儿,放在水桶里,缓缓摇下了井。你说道:好了,道长不定又送你新的衣服,找到了便将土坑埋好。说完你悄然回了厢房,你母亲收上水桶,小心放置,又从土坑里拉出个包袱,将土堆齐,提着包袱也悄然回了厢房。

“这一场惊吓非同小可,如今我明白了,你用幼儿鲜血破了井中禁制,这冬至之毒就流窜开,我和遇儿日日饮水,中毒深得很啊。”

晴岸松开拳头,一脸笑容看着李书淮,道:“你说得一分不差,破绽也是处处都有,你也害怕么?井里有个死去的幼儿,你也不告诉众人,只管提了便用,深藏不露得紧呐。”

张嘉佳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