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缘(56)

思巧放声大哭:“太太,太太您发发慈悲,别赶我走,我这次是油蒙了心……”哭着被几个仆妇拖下去了。

秦氏端坐如钟:“罗雪坞里平常都还有谁伺候?”

香兰闻言,连忙从里屋出来,跪在秦氏跟前,怀蕊跟刘婆子也都在秦氏跟前跪了。秦氏上下打量,一一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当差多久了,严厉训诫呵斥一番,若她们“敢挑唆主子学坏,就打断双腿”等语。最后看着站得直挺挺的曹丽环,轻声说:“你自己从今往后好自为之。”起身带着人走了。

香兰被秦氏雷厉风行的手段惊了半晌,暗道:“秦氏倒是厉害,也不审问,直接就坐实了曹丽环指使婢女乱传谣言的罪名,今天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直接警示给曹丽环看的。若曹丽环是个聪明人,从今往后收起那点小心思,还能平平安安的出阁,如若不然……”

正想着,却听见叮了咣啷一声,曹丽环把桌上的茗碗一股脑儿的扫到了桌子底下,狠狠骂道:“老不死的!迟早要把你千刀万剐!”

香兰垂了头默默的进了屋,秦氏这一番敲打可能是对牛弹琴,曹丽环平常在家里也口放狂言“我管你什么太太奶奶,欺负到我头上,让我过得不舒坦了,我就让她好看!”这样死不悔改,有仇必报的性子,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浪出来。

第28章 提水

秦氏命曹丽环搬家,因卉儿挨打倒床不起,曹丽环只好亲手收拾贵重细软等物,原想顺手揣几样罗雪坞里值钱的东西走,却没想到韩妈妈亲自带人过来,拿着簿子清点罗雪坞的各色玩器家具,曹丽环心头暗恨,却做出光明磊落的模样,对香兰说:“姓秦的老不死真是脏心烂肺,我是什么人?我可是顶有骨风的,猫的狗的事儿才不屑做,就算饿死在大街上,也不拿他们家一毛线头!”

香兰低着头冷笑着出去了,刘婆子扯了扯香兰的袖子道:“她搬出罗雪坞,我今后算是清闲了,横竖我的差是看罗雪坞院子的,她去哪儿跟我没关系,倒是你,还要受她的气。”

香兰笑了笑说:“也受不了多久了,最多半年,她就该嫁出去了。”

曹丽环原本常常抱怨罗雪坞狭小,但与新搬的这处屋子比,罗雪坞便是富丽堂皇的所在。府西侧这一处院子极小,房子也是半旧的,虽重新糊了纱窗也曾修葺过,但仍然不鲜亮。屋里的家具也是旧式的,若不是熏着香,就能闻出隐隐散发的霉味儿。

曹丽环的脸色阴沉得如锅底一般,香兰和怀蕊只埋头收拾东西,一句话都不多说,偏这会子思巧被人搀扶着到曹丽环处行礼。曹丽环看看思巧,见她姿容平淡,不是个机灵模样,便不太欢喜,再一问,原来思巧是外头买来的,家里人都快死绝了,不由咬牙暗恨,心说:“原本想着出阁的时候身边儿的丫头太少,找林家开口讨一个,最好是怀蕊,她爷爷老子管着铺子,是个有油水榨的,顶不济香兰也凑合,活计好,任劳任怨的好摆弄,却不成想塞个什么都指望不上的小蹄子。听卉儿说她上手的活计没一样能成的,又是个傻透了的,真是糟心!”眼皮都没抬,三两下就把思巧打发回屋了。

香兰收拾了曹丽环住的寝室,又转回到自己住的小屋里,进门便看见思巧正伏在床上呻吟,两三步走上前一瞧,只见她面色惨淡,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细密的汗珠儿,嘴唇干得起皮,香兰暗自叹了一声,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轻声说:“喝点水罢,刚搬过来,还没有热的,等过会子我烧上一壶,给你泡些热茶喝。”

思巧小声说:“有水便好了。”挣扎起来灌了一大杯。

香兰轻手轻脚的褪下思巧的裤子一看,只见臀部一道青一道紫,渗出血丝,高高肿了一片,不由“哎呀”一声,心想这回可是下了重手了,若是再重一点,恐怕就要伤筋动骨,搞不好日后要成个瘸子。

思巧带着哭腔说:“我,我的伤怎样了?”

香兰安慰说:“没什么,只是皮肉伤,等上了药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你等等,我去拿药给你。”摸到曹丽环房里,偷偷拿了半瓶卉儿涂剩的药油,轻轻涂在思巧臀上。

思巧不断呻吟,双手狠狠掐着枕头,疼得嘴唇发白,汗珠子成串滚了下来。香兰一向心软,见了愈发怜悯起来,说:“你忍着些,待会儿药性散开就没事了。”

思巧半天不吭声,香兰搽好了药,起身出去的时候,才发觉她早已泪流满面,泪珠儿都打落在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只是咬着唇儿,不肯出声。香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去,道:“你……你日后警醒些罢,环姑娘是个精明的,日后谨言慎行,埋头做活儿,也差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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