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春(5)

许敛宁没有半点惊慌:“还远远不及张公子。”她站在风中,语笑晏然,衣袂翩翩,端的清丽无双。

张惟宜淡淡一笑,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在下奉劝姑娘一句,还是把那些暗器扔了好。”她蹙着秀气的眉,暗中运力,却挣不开对方,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变得惨白:“你放手。”

“你们整了这出戏来,我这样陪你们演完了,却没一个谢字么?看来容宫主连起码的规矩都没有教。”两人之间挨得极近,连对方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到。张惟宜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沉了一沉,不知该用怎样的神情应对:“你快放手,那么多人看着。”

“适才生平被人第一次称作登徒子,那么也要当个够本才好。”张惟宜的语气极淡,甚至有几分温柔,可许敛宁听在耳中却觉得极度恶寒,惨白的脸色转眼开始泛青。

阮青玄看着两人的阵势,心里着急,语气却还是如常:“张公子,我这个师妹柔弱斯文,适才得罪,还请见谅。”

张惟宜看了看许敛宁,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柔弱斯文么……原来如此。”手一松,只见她退了两步,看了自己一眼,就别过头去了。

周昔看着她刚才受辱,同忾之心顿起:“你没事吧?这登徒子一定不得好死。”

她眼中清浅,看了看周昔,微微抿了抿嘴角,忽听阮青玄低声问:“敛宁,你可有受伤?”许敛宁抬眼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转头看着周昔,露出淡淡的笑颜:“周姑娘,刚才是我得罪了。其实我们本是想到贵派拜会一番的,却不想出了这般变故。”

周昔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便道:“那么现下去也是一样,我来带路。”她走了两步,还是脸色难看地回过头看着张惟宜:“张公子可是要一同到敝派休息片刻?”简直是名门子弟的悲哀,明明想砍了对方的心都有,还得充个礼数周全。

张惟宜看了看另外两个女子,她们神情都不怎么自然,淡淡道:“恐怕要辜负周姑娘的好意了。”周昔转头就走。而阮青玄一直极镇定的神情也微微变了变,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

许敛宁走过他身边,已经淡淡笑得自然:“张公子不必猜了,我们自然不是做好事去的,这还要多谢张公子成全呢。”

张惟宜垂下眼,像笑又没笑:“说谢也太虚了,在下身边一直没姑娘这样的妙人,实在遗憾。”许敛宁气得咬牙,一时也想不出反击的话来。

莫允之见她们走远了,方才道:“王爷刚才真是手下留情了。”

张惟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姑娘只一招,连手腕都可断了。”她自己怕也觉察,才会退开用了沾毒的暗器。这份武功对于女子来说已是难得,但是出手未免狠毒。

张惟宜淡淡道:“看她年纪轻轻,何况还是凌轩宫的高足,也不好太计较。”难为张公子也不见得比对方年长,年纪轻轻却说得大模大样。

莫允之但笑不语。

当庭秋水延漫深

三人过了西泠桥,停在邻水的亭子中。周昔取出一支竹哨,长长短短吹了三声,方才有人划了船过来。

秋水门靠山,一面邻水,进出都靠水道。

阮青玄不由地和许敛宁对视一眼,上了船,只见沿途过去,极高的荷叶枝干下,隐隐有人影在其中。若是有人直接闯进来,不免要在这里动手,船上本是不便了,要是不慎下了水,那可真是难堪之极。

可是凌轩宫同秋水门素无交情,堂而皇之地上门拜会再于对方不利,传了出去未免削了凌轩宫的名声。反是这般由周昔领她们进去,也不过是引狼入室,至于秋水门吃的暗亏,谅他们也没脸传出去。

只是原本只是想设计引秋水门的人出来,顺便一探对方武功虚实,再上前攀交,哪知道偏巧碰上张惟宜,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阮青玄传音给身边的女子:“看秋水门这架势,我们出来时说不好有一番恶斗。”

许敛宁看着她,也传音过去:“等下把剑架在他们门主身上,谅来没人敢动手。”

阮青玄微微一笑:“怎么你刚才在御剑公子那里吃的亏都要还在秋水门的帐上了?”

许敛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如果师父知道了,我们免不了要面壁三个月。”话虽如此,阮青玄倒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船身微微一震,大概是撞到了水中石阶。周昔当先下了船道:“两位,已经到了。”

眼前是白墙黑瓦的宅院,宅院的大门造得精致而气派,门楣上是朱墨的大字:秋水门。笔力遒劲端庄,自有一派名家风范。周昔走在前边:“不知敝派比之凌轩宫又如何?”言语间对于秋水门十分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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