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20)

叶沉渊走过去就一把抓住谢开言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使得躲在裙边的景卓无所遁形。叶沉渊分得清主次,首先向兴琪说:“储君就应有储君的样子,不准呼喝,失了礼仪。”他再转过脸,对着景卓沉声说:“母后是父皇娶来的妻子,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人。以后再吵着母后休息,必定重罚。”

景卓看看四处的人都低着头,没有可以让他依衬的,跑到兴琪身边去,拉着他的袖子。兴琪听见父皇冷到底的声音,怯不过,正忍着眼泪,没想到弟弟跑过来投奔他,又觉得要勇敢些,所以立刻抬起脸不哭了。

谢开言在众人面前要维护一国之君的声威,不能当面忤逆叶沉渊。她晃了晃手臂,示意他不要太冷肃了,软语唤着两个孩子快进殿吃冰镇葡萄消暑。

兴琪带着景卓走进内殿,不大一会儿又传来景卓抱住玉盏盘抢占完所有葡萄的声音:“我的。”

谢开言抚额,无奈地看了叶沉渊一眼。叶沉渊冷脸说道:“你惯的。”她将他拉到无人处,细细说道:“你只花费心思教导兴琪,对景卓不假辞色,别看他小,他其实看得懂你的眼色。都是你的骨肉,你怎能这样区分对待?”

叶沉渊依然冷淡:“我只要一个孩子继承王位,多余的那个又占了你太多时间,怎么让我欢喜得起来?”

谢开言怔了一下,才回味过来话意,嗔道:“你难道还要和两岁的小娃争宠么?我天天进宫陪你,还嫌不够?”

叶沉渊眉眼皆冷漠,隐隐带有不快,说道:“我想你时刻陪在身边,你偏生要将心思放在景卓身上,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什么格外喜欢他?”

谢开言抓起叶沉渊的手,紧紧捏了一下他的手指,欲言又止。见他仍然冷冷淡淡地瞧着她,她最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当真没有看出来么?景卓那眉眼长得像谁?我每天将他抱在膝上,逗他笑逗他玩,就像是看着小阿潜在我眼前慢慢长大。我那心里,也像是装了蜜一样的甜,见他一次,总要笑上半天。你说,我能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么。”

叶沉渊没料到耿耿于怀的问题竟是这样的答案,先默不作声站了半天。过后他才说道:“我本人比景卓更好使唤,怎么不见你来逗我笑一下。”

谢开言揪了一把他的手臂,低声道:“陛下越说越没道理!三十几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让人酸倒牙!”

“叫我阿潜。”

谢开言拂开叶沉渊反抓住她的手,就想扭头匆匆离开内宫。“再不走,肉也麻得紧了。”

叶沉渊低笑着将谢开言搂回他怀里,低下头去追着她的嘴唇,见她躲避,他索性凑上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说道:“晚上再来陪我,嗯?”

谢开言推拒:“快走,快走,别净说那个。”

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偷了几记香,就是不撤手。“成亲多年,次次要我去请你,极不乖顺。什么时候能主动靠过来一回,那必定是有求于我,专程来讨要一些便利的,不答应你,还敢将我赶下床来,没完没了地使脾气。我堂堂一国之君,再不装低伏弱讨得你欢心,不久之后,眼里怕是没我这个人了。”

她听得脸红,趁左右没人,踮脚挽住他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小声道:“我喜欢你那么久,怎会突然变了心,只是你,力道用得太大了,我怕痛,自然要躲着你一些……”

他心下一热,更是搂紧了她的腰,朝她嘴唇上亲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子里,再也不分彼此了。她看青天白日里就要惹他动欲,连忙一直推着他,小声求饶。正在抵抗间,一只短小的手臂拽了拽她的裙裾,送上来一道软糯的声音:“我的。”

叶沉渊的手还放在了谢开言的后腰上,眼色已不知不觉冷了下来。他缓缓吐纳一下平息欲念,空出另一只手,去拨开她裙边的小人影。景卓刚吃完一串葡萄,脸上嘴边染着汁水,手心里也是黏答答的。宫娥近侍不敢闯进来的内宫,他倒是爬着门槛翻进来了,直奔着他娘亲而来,朝着一向对他冷着脸的父皇宣告权力:“我的。”

谢开言被叶沉渊紧箍在怀里,挣脱不出来,就弯腰拍了拍景卓的头,笑着说:“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媳妇儿,母后只能是父皇的——乖,快些放手,别惹父皇生气。”

景卓在裙裾上拽了拽,抹去满手的黏软感,依然软软说道:“就是我的。”

景卓带着这声“我的”一直长到六岁,期间逐渐明白了什么,不再跟着父皇抢母后的时间。他有了新目标,每天锲而不舍地扰乱兴琪。兴琪穿着紫貂礼服,他觉得好看,一定要伸手抢夺,夺不过来就用剪子划开章纹,使得长他一岁的兴琪也不能穿。兴琪配用的金银器皿、仪仗采制等,他通通都要置上一套,且不能有丝毫差别。父皇必是不应允,他就找机会抱住母后的手臂软语相求,当母后也不答应他的出格要求时,他甚至会诳得兴琪双手送上那些太子才能享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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