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109)

萧从影如溺水的人般,脸色苍白地拉开椅子,淡淡说了句:“慢用。”就转身决然离去。李离从盘子里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淡漠远去的背影。她摸出手帕擦了下嘴,把盘子带到内台。祁满看着她,露出了好看的微笑:“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

“我的债主!”

“会有这么好看的债主吗?”

“……”好看和放债有什么关系,李离有些没转过弯。

“别想了,不过那位先生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祁满的眼睛渐渐浮起了一层雾,让人看得迷离。李离觉得象飘渺的山峰,她迅速地闪了一眼,对他摆摆手:“上班去了。”

祁满的眼睛充满了笑意,他目送着她离开。

遗书

李离默默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低着头慢慢考虑着心事。刚才尽管她极力躲闪,看来萧从影还没有想起那个结婚第二周就给她的离婚协议,记得当时他说这个协议只要她签了字,随时生效。其实,拖了这么多年,她觉得萧从影已经很有君子风度了,至少她有个避雨落脚的场所,至少他每月准时打卡补贴家用开支。

李离走到办公室里坐下,出神地看着摩沙杯子,发了会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凉凉的口感蜿蜒而下,她沉默地拉开了抽屉。

里面躺着两封封起的信笺,内容她一清二楚,因为是简苍清醒时候口述的,准确的说,这些就是她的遗嘱。信笺上有两个人的名字:沙小弦,冷双成。

沙小弦她听她讲到过,是个个性秉异的人,目前在沙岛监狱里服役,还有2年才能出来,如果告诉这人简苍的讯息,铁定会出大问题。只是冷双成又是谁呢?简苍彼时说话很吃力,满头冷汗的样子让她不忍直视,她只知道内容是劝告冷双成接受简苍提出的条件,恳请她怜悯同为女子的艰辛,同意签署捐肾手术协议。

当时李离听到这句不完整的话时,惊呆得笔尖力透纸张弄脏了手也浑然不觉。可是简苍一直努力地微笑,那模样让她至今想起来心里发酸。她努力地昂起头,不让泪水滑下。视线飘到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影落在窗内,一片班驳陆离的绿色。树欲静止而风不息。

她看着这片在10月还显得苍翠的绿色,一直睁大了眼睛。外面的世界虽然不是绿意盎然,但也生机尚可,躺在病床上的简苍干涸得让她不忍也不敢去直接面对。她能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在等简苍而已。

“咕咚”一下,李离仰头喝下所剩的水,让心底到指尖都感觉到一片冰凉。她起身穿上工作服离开了办公室,时钟指向了一点,疲劳的工作又开始了。

刚打开玻璃门,没想到门边还懒懒地靠着一个人。

谢流双手插在休闲裤兜里,斜着身子依在雪白的墙壁上,对他身上的阿曼尼休闲外套丝毫不在意。他似乎什么都没看,眼睛直视着空气。

李离看着他优美线条的侧脸,轻轻带上门:“谢先生……”

谢流依然看着前面,语气淡淡的:“我爸说你打算辞职了。”

“是的,辞呈已经交上去了。”

“是离开这个城市吗?”他还是淡淡的问,象那天边的风,吹动了片片云彩,丝丝缕缕的飘渺。

“不知道……”

谢流沉默不语。李离还打算就此离开,象以前那样,谢流有时候打电话来和她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天气,医院,从来没有什么核心的话题。在临走时,她似乎听到有人急快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中午那男人是谁?”

“啊?”李离转过身,摸摸后脑袋,一时还真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

“中午在小竹见你的男人,他是谁?”谢流从来没表现过如此专注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李离的嘴唇,屏气等待着答案。

李离刚把手放下,又不自觉地去摸脑袋,这个问题一小时之内出现两次了,难道萧从影的出现这么大的轰动吗?看来还是要避开他比较好。

“额……关系有点复杂。”

谢流眼神一黯,沉默地看着李离。李离觉得怪怪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说了句“再见”准备走开。可是一向冷淡有礼的谢公子却抓住了她的手臂:“说清楚再走。”

李离真有点犯难了,她其实挺想弄清楚的,但是萧从影会默认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她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炒了我鱿鱼的老公。”

什么意思……

就在谢流咀嚼这句话的时候,李离轻易地一挣手,从他手中溜走。谢流呆呆地扬起自己的手掌,知道指缝间露掉了她了。一直以为她会这么专心地工作,把她放在身边,想起来时就来看看;现在她要走了,还有个外型出众的老公,让他不由得感到铺天而来的恐惧:原来不是他所能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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