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238)

沙小弦从头到尾没说什么,不以为然地扣上棒球帽,转身走向大街。阿汀跟在后面,无声无息地尾随。走了很久,阿汀大声说:“沙宝,我知道留不住你,下次你还来吗?”

“那伙人有没有再找你?”

上次来边缘讨债、打架的人,一看就知道有组织有准备,她清楚。

沙小弦背对不动,阿汀看了一会,靠在墙壁上怏怏地说:“我爸爸欠了一大笔赌债,跑路了,债主是凌府的一个保镖,他派人来捣乱的,要我抵押妹妹。凌府一直和白少争地盘,上次在边缘闹出事,估计给白少惹了不少麻烦。”

“没来找你?”沙小弦再问。

阿汀沉默。

“打了哪里?”沙沙的嗓音照样平静。

阿汀默然不应,看到帅哥背影要走开,又急得大叫:“他们一直在找你啊,你别去惹他们,那个头头被你切断了声带,还躺在医院里!”

沙小弦继续朝站台走,阿汀三步跑上去,拉住她的手:“沙宝,不准打架!你一见血就控制不了自己,我很怕你出事!”

酒吧里的打斗还历历在目。

沙小弦回头,沙哑有声:“我从不惹事。”一字一顿地强调,眼珠透亮分明。

阿汀看了一怔:“沙宝——”语声变得软哄、温柔,“你总是这个样子,一个人冷冰冰地走来走去,其实我情愿你留在我身边,像往常一样让我给你洗衣服做饭,你占住我的床铺睡觉,什么都不管。”他低下头,恳求:“沙宝,你留下来好吗?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沙小弦看着远远驶过来的公车,没动,脸庞还是沉寂。阿汀依依不舍地牵着她,最后,她挣脱手臂,正对他的眼睛:“有男人喜欢我,我就会离开那个地方。”

阿汀怅然,退后一步。

沙小弦上车前,回头说:“阿汀,多谢你以前照顾。”

五点,边缘酒吧正好开张。

沙小弦走进大厅,舞台角落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美男,在调试灯光。刚接近熟悉的吧台,就有人娇滴滴喊了一嗓子:“唉哟,是沙宝啊!”

呼啦一声,众多花枝招展的美男涌上前,软着身子围住她。一个个伸出欺霜赛雪的手指,东揩一下西揩一下,还是没个正经模样。

“长胖了点。”不知是几号美男按了按她的脸颊。

“头发长了。”有人大大方方摘下她帽子。

“衣服没换。”长长的手指偷偷撩开衬衣,美男勾头看了看,“胸部也没长大,证明还是没男人。”

沙小弦突然呼的一下伸出拳,众美像花蝴蝶朝外散了散,又矢志不渝地围拢过来,依旧东摸摸西摸摸。一个彩粉眼影的美人扒开众人,挤到跟前,指着自己鼻子问:“沙宝,沙宝,我是几号?”

沙小弦看了他好半天,最后沙沙地回答:“不记得。”

“哼——”众美愤然,“离开不到半个月,就不记得了,沙宝果然对美男没想头。”都拽着纱衣,袅袅娜娜地走开了,剩下沙小弦像个木桩子呆站。

店长打着哈欠,从散开的花朵后面慢慢走上前:“沙宝,你老子我总认得吧?”

沙小弦看着他的脸,点点头。

店长得意地摸摸嘴唇,娇笑:“CD迪奥彩膏就是好,涂了个性感的唇形,我家沙宝也动了心。”

拉着沙宝坐到一边,认真地问:“沙宝,你真的不记得他们了?”

“嗯。”

店长挽了挽纱巾,笑得很得意:“爱上沙宝的男人惨了,几天不见面,就被你忘个干净。”

沙小弦不作声,沉默地看着舞台。

店长倒了一杯汽水,推给她:“你既然来了,我得给白少打个电话说一声。宝啊,你告诉爸爸,今天跑这里来做什么?”

“看看。”

店长笑:“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杨先生提供了一笔资金,让我们扩大营业,走夜总会的路子。”

沙小弦不动。店长又咂摸着试探:“宝啊,给爸爸说心里话,你到底怎么了?”

沙小弦喝完了汽水,摘下帽子,放在手里捏着:“不准告诉白寒。”

店长一愣,马上明白是指电话的事,笑了起来:“沙宝,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还信不过爸爸?”

沙小弦凝视他清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像大巴上的那个孩子,清澈无比,虽然不能洞悉人心,但不会欺骗算计。

“我有一个妹妹,我不想她做第二个简苍。”最后,她沙沙地说。

晚上六点四十,西顿酒店灯火辉煌,客人、侍者、乐师穿梭来去,举止文质彬彬,氛围高雅非凡。

沙小弦进门前受到过阻拦,她瞪了一眼门童,穿着制服的少年怏怏拉开门。外卖小子的装扮和大厅氛围格格不入,她不以为然地扫视两眼,坐在角落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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