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288)

冷双成被砸的那一晚,告诫过我不要招惹顾翊,趁着火气我狠打他一顿,他不躲不还手,表现得还算个男人,暂时改变了我对他的怨恨,只剩下眼里一点火星了。接冷双成回港旗,终于逼他出手躲避了,生性好胜的我根本忘了地点时间,只打得兴起,酣畅淋漓。

我想我骨子里肯定是个武夫,崇尚技艺高超之人,顾翊没还手,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

难道他真的很厉害?

究竟有多厉害?

小皮提起他的名字就抖,话都说得不利索。冷双成忌讳谈他的名字,只要不说顾翊两个字,她的生活风平浪静。

我的这点隐秘心性,造成我无形之中偏向了顾翊,改变了逢斯文不抵抗的习惯。

早在和依依上街外出时,我下意识地养成一个习惯,侧头观察路边行人,凭借模糊不清的记忆,努力辨认七年前逃掉的劫匪。

还有两个,到现在一直没音讯,白寒说当年的组长做了总警司,这件案子就搁置下来了。家属抚恤金发放下去,主驾程家搬离北部,消失了踪迹。

“沙宝,你在看什么?”很多人发现我面对街道,这样问。

“找人。”千篇一律的回答。

“找谁?”

“以前的‘朋友’。”

记起往事用了我很多脑筋,由杨散一个偶然的契机引发的。

杨散对我的称呼变动混乱,人前喊我沙宝,人后喊我小弦,还问我记不记得从前。我对他没有多少印象和好感,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深,看不到底部,凝视我时太过于专注,带了点意蕴不清的味道。

潜意识里认为这种人不简单,年纪不大,时值三十六能在商政两界呼风唤雨,私下里的城府和手段肯定深广。他只和白寒交好,无任何负面报道,在杨宅走动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简直干净完美,十足的好好先生。

他掏出手帕给我擦水,给我铺垫餐巾,这些细节慢慢凸显在脑海里,过了很久才发现都是阿澈的习惯。

杨散从来不提阿澈的名字,白寒亦然,好像是约定,又好像是隐语。

似乎有团雾堵住面前,随着他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渗入,阿澈的脸清晰了起来。

震惊。

杨散长得像阿澈,尤其是脸部轮廓,但不完全一致,隐隐约约相似。我也曾经对着他的脸端详,思前想后拿不准他是不是阿澈。

“沙宝,你在看我吗?”他总是微笑着问,显得高兴。

我静坐不动,注视几秒钟,眼睛里应该不带半点情绪——多年的磨难,已经足够我藏起所有的感情。

我的冷淡引得他微微叹息:“沙宝,我心里其实也矛盾,只是不能说。”

他在矛盾什么?他不能说什么?很少看到他表露心声。

我只知道,他和白寒亲密,白寒很听他的话,他的财力扶植了很多势力。阿澈以前也认识白寒,不大熟,难道他真的是阿澈?

我开始试探。

“慢慢地明白道理,多爱护自己,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我对依依说,同时对在座的两个男人说,表明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们。

他们的反应有一些,杨散比白寒还是显得内敛,没过多表露什么。

镇定、沉稳,他一贯的准则,无论发生什么事,难得看到他失态。

再用言语试探了几次,没发现破绽,我变得兴致恹恹,就好像吃到了一个烂橘子,除去酸苦,余味索然。

从此打定主意,除非是探求他和阿澈之间的关系,其余事情我一概不理。

我回到了港旗,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冷双成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她自己活得矛盾。

她在书桌上开辟了个工作台,拿着塑胶慢慢雕成各种模型,为我雕出了特兰克斯、沙迦、短笛。手艺高超,人物栩栩如生,我问她:“冷双成,你喜欢什么?”

“文衫秀士。”

“那是什么东西?”

她拍开我到处摸索的手:“谦雅君子。”

我捏起一个她常看的模型:“这男人是谁?”脸部还没切好。

“暗黑天卫,游戏中的NPC。”

我翻来覆去地看:“有点像顾翊。”

她突然恼羞成怒,把我赶出去了。如此撩拨了几次,她越来越镇定,我越来越觉得有意思。只要不提顾翊的名字,她的神经永远松弛,没感应,可怜了暗恋中的康盛。

他爱得苦,她也爱得苦。

一只蝴蝶落在水面,苦苦挣扎,我看她发呆望着,推推她:“心狠了?”

她伸指按下蝴蝶,沉溺水底:“还是当毛虫最好,有个壳。”

那应该是蜗牛,我没有纠正她的口误。

“冷双成,活得开心点。”

“嗯,要远离过去。”她还是明白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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