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12)

二次谈判(上)

乔言曾经见过房蔚出手,搏斗的姿势比流氓专业,力道不能轻易下判断……乔言本来一直以为房蔚是个流氓,见过他出手之后,她就知道了他远远没那么简单。

最早,乔言对房蔚的了解源于芷姐和外界传闻。

宴席上,介绍人芷姐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房蔚跟前,淡淡地说:“这人是房蔚,大你五岁,做房产生意,嘴巴很坏,心肠很黑,女人有一些,你和他谈谈吧。”

怎么谈?乔言云里雾里,看到一双墨黑的眼睛转到她身上,心里发憷。房蔚穿得衣冠楚楚,不笑的时候很冷漠,笑的时候有点邪恶,她硬着头皮对着他站了会,半天也没谈出一句话。

“别人说你能掰得天花乱坠,怎么见了我就有内涵了起来?”

“您误会了,我一直是有内涵的人。”

房蔚没说什么,转过身去,他的背后有服务生托着酒水。乔言马上离开了,追上了芷姐,弄得芷姐直直地盯住她。

“怎么了?”她感觉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叫你谈谈吗?”

“已经谈过了。”乔言直接越过芷姐,匆匆走出大厅。

绝非善类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她的这个想法一年后得到了证实。

当时房蔚已经包养了她,对外宣称是未婚夫。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从古董研讨会上晚归,房蔚来接她。车子走入开发区的单行道后,突然从一个方向冲出一批人,手里都拿了西瓜刀和棒子。

房蔚吩咐倒车,司机退了几米,回答说后车轮被齿轮扎了。房蔚转过脸来看乔言,说:“看来是有备而来。”

乔言睁大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

房蔚解下围巾缠在她的脖颈,低声说:“闭上眼睛。”

乔言把眼睛瞪得更大,炯炯无畏。

车里很暗,借着树叶间渗漏的路灯光,她看清楚了房蔚的脸,说不上有任何喜怒,就那样安静地与她对视几秒,似乎在判断着什么,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双臂撑在她和座椅之间,形成了半个包围圈,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任凭车外的人挥刀弄棒,乒乒乓乓地砸响了一片。

玻璃哗啦碎了一块,司机着急着喊:“房先生,怎么办?”

乔言保持与他对视的姿势,一颗心却在慢慢下沉。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弃了,看着他解开扣子的手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先开口说道:“不准报警。我下车去。”

他快速脱下了大衣,围住乔言的上半身,突然又提起围巾,蒙住了乔言的眼睛,打了个死结。一瞬间乔言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几声闷哼及扑通倒地声,其余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我草,这什么意思——”此起彼伏都是围殴者的叫骂声,还有凄哑的惨叫传到空旷夜空外。

乔言颤抖着手拉下围巾,靠在座椅里,死死抿住嘴唇。惨淡月色中,她看到房蔚凭借过人身手,横劈直踢,短短两分钟竟把六七个人全部放倒。领头的男人爬起上半身,拉住房蔚的裤腿,竭力喊着:“不是我们要——”

声音并没有说完,准确地说,是不被允许说完。

房蔚突然抬起左脚,踩在那人的肩膀上,喀嚓一声将他压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再弯腰捡起西瓜刀,屈膝一让,将刀子插在那人碎了的肩膀里。

车里的乔言打了个冷颤,坐着闷出一身汗。

房蔚钻进车里,抽出纸巾擦脸上和指节间的血渍,推了推发着呆的司机:“开车。”

车子以超出平时的速度前进。乔言僵硬地坐着一动没动,房蔚就着后视镜清理刚才被拉开的领口,突然冷淡地说:“乔言,我有畏血症,和临床反应有点不同,一见到血就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用害怕。”

不,乔言其实心里很害怕,只是脸上极力镇定而已。车子一停下,她就跑回自己的卧室,落锁,连滚带爬地扒上床铺,捂住被子抖个不停。

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太出离她的意料,狠得超乎想象。他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让它发生。

余下的日子,乔言不好走了。没了爸爸的陪同及庇护,能帮到她的只有自己。

时间似乎重叠在一起,现在的场景乔言也不好过。

陈定坚签了字,缩在沙发里发抖擦汗,和当年的乔言一样反应迟缓。乔言经历过那样的风浪之后,心境变得开阔多了,趁着混乱做好了所有她想做的事。

可是房蔚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她马上考虑是避开还是装作不知情。他看都没看她,只对软成一团的经理说:“电子眼关了吗?”

陈经理拼命擦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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