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14)

乔言咬牙提膝击向他下半身。

房蔚讥笑着躲开。

乔言将手里的水瓶砸了出去,呼地一下洒了半桌子的水。“你他妈的小心点,这里没电子眼我也能告到你。”

房蔚还没说什么,刚转头看了看陈经理,陈经理就连忙摆手佐证:“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先出去吧。”

陈经理如释重负离开。

乔言也跟着站起身,想离开这隔离的空间,房蔚将桌面上那份文件扔了过来。“好好核对下陈定坚的笔迹。”

乔言拿起陈定坚的职位委任状,看到了三个碳写的正楷签名,而刚才她的那份合约上,虽然经过她的扶持,但陈定坚突发哮喘症,将字迹抖得不成样子。

房蔚抱起手臂,冷淡地看着她:“你说刚才那份合约书,拿到法院还有效吗?”

寂静。

乔言低头想了会,再回答着:“刚才在一楼,很不凑巧让我看出了你有个软肋。”

房蔚坐进椅子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烟雾浮起在他眉峰上,染出一片冷凝的黑。他的表情被隐藏了起来,她说出了答案:“怕舆论的监察和工程的透明度。”

房蔚突然动了动,她意外地发现他似乎轻松了下来。

乔言差不多已经走到门边,拉住了把手,说完她想说的:“我只要拿到了陈经理容后协议书就行——我猜想你肯定不会认账,这个不要紧。到时候我一公布这份协议,媒体就会蜂拥而至,总有那么两三家不是你能控制住的。只要有人关注这件事,冬泉街就有办法扩大影响,这样透明下去,政府最后肯定要出面。我还猜想过你上面有人,这个也不要紧,冬泉住户里不乏有上访过的刁民,他们的亲戚关系往往比你想的还要多。你看,陈经理的资料也是他们提供的,他们的力量照样不可忽视。”

“乔言,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房蔚吐出一口烟,看着她问。

乔言转过身来,笑容有些冷。“关键是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一无所有,不怕让你再剥削一遍。半年来我也活得好好地,你突然又冒了出来,所以我想你这次的目的十有八九是冲着冬泉街。”

房蔚低声说了什么,好像有个错字。乔言冷颜对着他,十分不耐:“你声音大点,我听不见。”

他的笑容也开始慢慢透凉:“拿走冬泉并不难,我没必要费那么多周张。”

“你是在提醒我点什么吗?不过很可惜,不管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房蔚按熄了烟,一阵淡雾散去,乔言看到他的眉头紧锁。

“你真的不相信我?”他问的居然是这一句,好像这个比较重要。

乔言转过身,干脆不走了,抱住手臂靠在门上,仔细辨认他的神情。

她在找他在乎的东西,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房蔚应该是醒悟了过来,一瞬间就收拾了难看的脸色,拉松了领带,冷冷地说:“你走吧。”

乔言要求沉毅公司提供医药补偿,表示冬泉民众已遭到不明团伙大肆砍伤。房蔚出去一会,马上捏着一叠照片回来,摊开在乔言面前。

“这个是本市有名的街道组织做的,他们左臂上都有文青。我可以给你医药费,但罪名不能由沉毅承担。”

乔言红唇轻抿,露出个讥笑:“您可真是会演戏。”

房蔚抬头冷冷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甩我耳光的年轻人,您还记得您对他说了什么?‘看清楚再打’,能这样说话,恐怕只能是幕后老板在发号施令吧?”

房蔚突然伸手抓乔言马尾,乔言朝旁边一跑,闪开了。他铁青着脸说:“乔言,我发现我不能稍微对你心软一下,要不会被你抓住机会反扑过来,啃得我皮都不剩。”

“怎么,您是承认了那些流氓是您招来的?”

房蔚又燃起一根烟,吐出烟雾,看着她讥笑:“所有事情在你眼里都是那个样子,我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他叫乔言滚出去,乔言冷淡地睥睨他一眼,反手撩起左边散开的长发,用纸巾擦去了耳洞里流出的血丝。

房蔚站着看了一会,眼神一黯,自己先走了出去。

不久麻叔就推门走进,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去医院。”

在车上,两人一如既往不交谈,各自为政,不打扰对方。

依然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哑巴。

乔言用纸巾按住左耳下,侧头打量路边的风景。死寂中,麻叔突然开了口:“乔小姐,你相信过什么东西吗?”

“叫我乔言,别叫小姐。”

“你爱过什么人吗?”

“我连自己都爱不了,怎么爱人。”

麻叔闭上了嘴巴。乔言侧眼看了看他,注意到他的指骨比平常人暴凸,呈开散的横势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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