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18)

“你他妈声音大点,我听不见!”耳光哥大叫。

这台词好熟悉,乔言仔细想了想,忍不住加大声音说:“难道您耳朵也穿孔了?”

不说不要紧,一说那人似乎来了气,抬起了右手,露出一截弹出冷光的匕首。

乔言赶紧朝后退:“有话好好说——”他按住弹簧柄的手指没放松,她又褪下背包,抱在了怀里。“这样吧,您想怎么样私了,您说了算!”

乔言筋疲力尽地摸进家门,甩开鞋子,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她的额角、嘴边、手腕处都有擦伤,皮肤带着青紫,只不过没流血。

那个年轻人并没有放过她,将她按住墙壁上撞了几下,手掌还摸进过她的口袋里,要把她翻检干净。她为了保护从不离身的超薄手机,反抗过,结果换来更厉害的打骂。

所幸地是守夜的大爷喊来保安撵走了他。

乔言失去了背包,用备用钥匙开了门,手里还紧攥着手机,视若珍宝。她浑身无力,披散着头发仰躺在地,开始拨打乔迁的号码。

通了没人接。

三次过后,她只有费力地转过身,勉强够到茶几上的水瓶,将那瓶已经过期的忍冬山泉喝了下去。休息了一会,她站起来泡了个澡,从储藏间提出药包给自己上药。碘酒渗入皮肤里可有些痛,她小心吹着气,又涂抹上一层软膏。

麻木了这么久,也清醒了这么久,她终于回忆起房蔚的电话号码。她不抱希望地打过去,意外地发现他接通了。

时隔两年,他竟然没换号码。

“什么事?”房蔚的声音千篇一律地冷淡,习惯性地不问来者。

“上次那批人,是您叫的吧?”

“不是。”

“那您为什么还要去为难那个年轻人,把他打得耳穿孔?”

“不是我。”他的嗓音没有一丝讶然,回答问题时又快又准。

乔言心里窝着一把火。她勉强说声打扰按断了电话,有怨气没哪儿发。如果是她受房蔚报复所累,她也能明刀明枪地杀回去,可偏偏得到的答案与他无关。

她麻木地爬上床,拉过被子包住头,闭上眼睛入睡。睡到半夜,按照惯例喝了半瓶水,再接着数羊,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于诺,想起了她为干渴症儿童募捐,忍不住说:我也有轻微的失水症,您怎么不来拯救我呢……

第二天下午,乔言起床梳洗,对着镜子仔细遮掩了下伤痕,觉得没那么显眼才出了门。

芷姐的公寓在富豪区,环境高雅。柱式门院,规则性建筑,整体呈现出古典主义风格。

乔言站在宽阔的砖石路前,踌躇了一下。

芷姐来历委实不低:省厅高官前妻,娱乐天地总监,武市杰出贡献奖得主。她的原名叫周沅芷,自认端了个好名姓,言谈举止之间总是透出一股优雅的自信。

乔言能认识她也属偶然。两年前,乔言作为礼仪小姐出席年终颁奖礼,坐在休息间里喝水,不经意听见其余女孩对周沅芷这个人的奚落,忍不住说:“您笑错了,周女士的名字不是取自《书剑恩仇录》里的李沅芷,而是来源于《楚辞·九歌》的‘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话刚说完,她就被周沅芷钦点为随从,陪着贵夫人跑前跑后忙了一晚。事后问及缘由,芷姐淡淡地说:“别人都笑话我老公找了个小的,只有你还去关注别的事,那就证明你秉性异于常人。冲着你的这份标新立异,我也得好好提携下你。”

可是芷姐的提携令乔言有些吃不消。

周沅芷身价高,眼光高,脾气也高。她从不给乔言实质性的利益恩惠,倒是推着乔言去见了房蔚,对此,乔言怀恨在心,尽量避着她和房蔚活动的圈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乔言最终还是栽在了房蔚手里,论及罪源,周沅芷也逃脱不了干系。

芷姐保养得当,从外形上看不出有五十五岁,她要求乔言叫她芷姐,不准叫阿姨。

乔言坐在压花缎面的沙发里,侧着头拍了拍耳朵,先开口说:“您声音大点,我有些听不见。”

芷姐穿着新款秋装,脖子下的珍珠项链摩挲作响,传在空旷的大厅里,平添几丝雍容气息。她冷冷地注视乔言很久,推过奶茶杯说道:“你就不能化好妆再来见我吗?一定要做到这么失礼?”

乔言挑眉:“您又不是韩剧里的阿姨,要这么讲究干什么?”

芷姐抚了抚鬓发,吩咐管家递上靳尚的资料,交代着说:“你换份工作,女孩常出入声色场合会降低了品味——”

乔言听到这里想起了靳尚也爱说的“品味”,暗自兴叹。

芷姐继续讲道:“靳尚这两年名声不大好,无论我怎么重金包装都红不起来,你想办法解决这个事。只要你签了约,他所有的报酬你抽去三分之一,年终还有公司的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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