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圈叉时代(16)

幸好,这样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次领导与领导的会面后迎刃而解。

那天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是拉家带口奔赴郊外野餐的最佳选择,但在一个只有额外堵车跟分外堵车之分的大城市里,找到一家不太拥挤的餐厅聊聊天拉拉关系就成了都市人们的首选。

贺老别有目的的约了娄澈出来应酬,先叫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两瓶白酒,娄澈预感到这将是一场鸿门宴,独缺了项庄舞剑。

果然,贺老趁着酒足饭饱之际,立刻把刚才说的“全球变暖”的环境问题转到了“气候恶劣,连户外演出都取消好几场”等等,使娄澈立刻联想到前阵子贺老组织的大型演唱会遭遇台风而取消的新闻。

贺老诉苦哭穷道:“娄总你看,我这公司不大,人也不多,能干事的就那么几个,遇到点事还真没能挑起大梁的!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饭锅都快揭不开盖了。”

娄澈看了眼猪鸭羊全齐的餐桌,应和道:“得力的要慢慢培养,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跳槽,人往高处走,往前看,有些事也需要与时俱进,留得住人也是一门学问。”

贺老立刻皱着老眉唉声叹气:“与时俱进谈何容易啊,人心叵测,我这把老骨头爬是斗不过了。”

挑眉笑了笑,娄澈搓着下巴状似不经以的讲了段故事:俗话说狡兔有三窟,曾经就有一只兔子喜欢蹲在山洞前写点职场感悟,正巧遇到了一只好久没尝着肉鲜的大灰狼。狼问兔子写什么,兔子说在研究《如何吃掉一只狼》,狼笑不可仰后,跟着兔子进了山洞。没多久,兔子又回到洞口继续写,这回又迎来了一只野猪,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其实,在山洞里正有一只日日饱餐的狮子坐等兔子带来的食物。

故事讲完,娄澈垂下眼抚了抚酒盅上的花纹:“……贺老您看,只要公司有您这样的人坐镇,员工自然能创造蓬勃业绩,您现在短暂的忧愁为的还是将来如何走更远的路而做出的思考,兴许明天就有意想不到的机会?”

贺老的本意是想借着哭穷多整点跟CAB公司的合作机会,但没想到娄澈用“兔子”就将他打发了,心里难免不甘。他跟一般上年纪的人有些区别,人到中年万事不休,凭着点固执、任性,时常肩负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所以,娄澈的婉拒并没有立刻打消贺老的念头。

借着酒醉上厕所的功夫,贺老恍恍惚惚的想起娄澈曾对甄卿卿的工作表现赞不绝口,他本着“圈内龌龊伴我行”的宗旨隐隐觉得娄澈对卿卿有点想法,于是就打电话叫来了当事人。

甄卿卿接到电话一赶到包间就看到一老一少相谈甚欢,乍一看上去大有忘年之交的劲头儿。

再仔细一打量不难发现,贺老的笑容过分热络,典型的“兜里揣着两毛五,眼巴巴盼着买王府”,而娄澈的笑容不温不火,典型的“金砖盖王府,绝对不止二百五”,所以她只是挂着傻呵呵笑容的琢磨了一圈,就十拿九稳贺老是不会从娄澈那儿占到半点便宜的。

贺老正说到前两天去按摩直到今天还腰酸背痛歪不了头,站在门口傻乐的甄卿卿就被娄澈用眼神锁定了。

卿卿敏感的注意到娄澈微乎其微的皱了下眉头,然后才轻轻指了下身边的位子。

“甄老师,请坐。”

卿卿乐了乐随手拿起国窖一五七三给两人斟满才慢吞吞的坐到娄澈身边,不动声色的将他长袖外衫配深色牛仔裤的打扮尽收眼底,又对斜对面笑容诡异的贺老开了口。

“贺老,敢情今天您是跟娄总出来啊!哎!您看我多失礼,随便穿穿就来了!”

娄澈瞅着卿卿穿着特别敷衍的摊货儿,扯扯嘴调侃:“又不是相亲,穿得太隆重了我会有压力。”

卿卿瞥了眼贺老的西装革履,立刻打圆话:“这穿衣服可是行为艺术啊,我是不太懂,尤其不太懂怎么能把高级货穿的不低级,也不太懂怎么把低级货穿的高级,要说化腐朽为神奇啊,我可真得多跟您和我们贺老学习学习。”

娄澈微乎其微的皱了皱眉,抿了一口一五七三就顺手抓着酒盅把玩起来,玩出来几滴酒精溅在大拇指跟食指上,放大了指缘的纹路。

看得出来娄澈对卿卿的话不以为意,但表情上拿捏得当的只显露了一点,极淡极浅的一闪而过,在她仔细探究的时候又觉得是错觉。

“刚才我正跟你们贺老说个故事。”

娄澈好像有意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在意的放下酒盅,一边冲着卿卿笑一边缓缓舔去指尖的酒珠,这一连串不慎洒酒又随意粉饰太平的行为,自然连贯的展现了优雅从容,在卿卿使劲的盯视下也没露出半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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