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30)

我在软榻上懒懒的翻了个身。

身上盖的薄被子是用丝绸做的,真正的中国丝绸,从遥远的东方运来,到达埃及的价格真可以说是一两金一两丝。知道哈山他们的商队在婆多罗,也就是古印度那地方弄到了丝绸,我那个激动的心情啊,那天的夜里都没有睡着觉!甚至冲动想要跟哈山说,你们下趟去不去那个与埃及同样神秘古老伟大的国家?去的话把我也带去吧,我给商队打杂工我都愿意。

不过冲动归冲动,我毕竟还是没说那话。

现在的中国是什么时代?奴隶时代啊。是什么王朝不清楚,大概是夏或是商吧?或许更早或更晚些,我去了那里,能做什么?

我连自己叫什么,家乡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在埃及,固然觉得自己象个异乡人。可是回去了东方,我不还是个异乡人么?

哈山带回来的大批美丽丝绸,呈给我一些,剩下的被贵族高官们疯抢一空。

我还让亚莉拿有些黄葛色的袍子,做了件便袍送给了伊莫顿。我不会做衣服,不过上面的系带攀扣是我亲手缝上去的。

亚莉肯定是明白我的心情的,她是这王宫中离我最近的一个人,我有什么事也都不瞒她——除了我不是原来的爱西丝这事,什么事情我都告诉她,她都帮着我,顺着我。

虽然伊莫顿这事她不赞成,可是她也不反对。

我懒懒的又看了一会儿写在纸草上的诗,亚莉放下手里的盘子:“公主请用水果。”

“唔,放那儿吧。”

她站起来,有些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安苏娜也偷懒偷的太过份啦,怎么这么半天也不回来,我去瞧瞧。”

“你何必自己去,外面太阳还没下去呢,地上多热,叫个小宫女去就好了。”

“她的面子大,小宫女哪里敢去说她。”亚莉把头巾拢一下:“我去了公主。”

“好吧,你也不用急,其实我也不缺人手,她在这里象做客似的,你犯不着和她当真。”

“我知道的,但是规矩总得有的,不然底下的人有样学样的都偷起懒来可不好了。”

我喝了半杯果汁,大概中午因为看到米饭开心,吃的比平时多一些,现在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伊莫顿这会儿在干什么?太阳快落了,也许在神前祈祷吧?

他的动作我都可以脑海中描摹出来,一举一动,生动的宛如亲眼所见。

他的动作从来都那么优雅而从容,就象夜下的尼罗河水,深沉,从容,波澜不惊,有一种流动着的肃穆,静默无声的优雅。

祭司的那种静默与高贵,优雅和博学,在他身上揉和的那么完美。

他是祭司……

他偏偏是祭司……

我小声的呻吟着,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个什么地方正在被拉扯,握紧,让我觉得那么酸楚无奈。

我用扇子盖住脸,然后听到脚步声。是亚莉,她的脚步声我听的最熟了。

不过,不象平时那么沉稳呀。

我把扇子移开,她正跪坐在我的脚边,大热的天,可是她的脸色却有些发白,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亚莉?”我问。

难道安苏娜不服管束,和她吵架顶嘴了?

可亚莉是何许人?她与小曼身边的塔莎隐然是宫内的女官之首,两大派人马,王子派与公主派,以她二人马首是瞻。别说安苏娜一个无钱无势无靠山的,就算是现在法老后宫里的第一宠妾努尔娜也不敢和亚莉当面硬抗啊!

“怎么了?”她一直不语,我又问了一句。

“安苏娜……”亚莉只说了三个字,声音沙哑。

安苏娜怎么了?

我第一个反就就是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不大可能,安苏娜的身手可以说是打遍后宫无敌手了,有刺客暗算了谁也暗算不了她的。

“安苏娜她床上……有男人……”

我意外了:“什么?你亲眼看到的?”

亚莉深吸了几口气:“我根本没进得屋里去,门口有人守着,是……法老的贴身卫队,院子外面也站着,我再一看窗纱也全都是放下来的了,还有什么不明白,再说,屋里那么大声音……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我也愕然了。这让我说什么才好啊。

安苏娜她……她怎么会……

我那个法老王老爹,他也真是不讲究啊!跑到女儿的宫里去睡女儿的伴随,居然都不避人。

亚莉说的不知羞耻也没提名提姓,乍一听象是在说安苏娜,可是仔细一琢磨,何尝不是说那个不要脸的色老头!

“他们看到你了吗?”

亚莉低声说,还是忿怒难掩。她的忠心只给我一个人,法老她也不顾忌:“那还能看不到吗?其中一个还和我说,如果有事的话让我先等着,等事完了再说。我,我……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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