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芝听得苦笑摇头，现在的年青人啊。

小芝眼见占了上风，愈发高兴：“再说，这里确实有不少好文章嘛。你看这篇《24/7》多么有特色的SM啊，还有这篇《纠缠不清》真可以让人喷血，还有……”

张曼芝本人确实也曾细看过这些文章，但此刻听小侄女如此认真得推崇，仍觉不合适：“你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变态，很不应该吗？”

小芝理所当然地说：“本来，人人都有施虐和受虐的心理嘛，这里只是尽情地表现了出来。当然追寻刺激，追寻点击率也是正常的。咱们看的人不也刺激吗？反正写的写过了，看的看过了，也就算了。现代人承受能力好得很，姑姑不用担心我被教坏了。你看了这么久，不是也没被教坏吗？以后我们就互相理解吧。你别告诉爸妈我看这种文章，我也不告诉别人，张曼芝大医生常看有SM的H文，如何？”

张曼芝被自己的小侄女威胁难免气结，可确实真怕小芝到处去说，只得妥协，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护：“我真的是工作需要才看的，如果不是我有这样的病人，我早在看到那些过火的文章时就吓得再不敢看了。什么几十岁的人非礼幼童啦，什么三四个人对付一个人啦，什么各种方式的凌虐啦，吓死人。最可笑的是，那些被凌虐的人最后都会爱上虐待他的人，还有，许多历史人物都被写出来了，把历史英雄写成那样也太……”

小芝笑着打断她：“姑姑，你算了吧。什么历史人物，拍电视的把他们扭曲得还少吗？什么帝王将相大英雄，身边无不有七八个女的围着转，整日里勾三搭四，居然还能成就大业，真是奇怪，相比之下，这里写的，大部份都还专一呢。说到凌虐方式，当然是越写得高明，越写的匪夷所思才有趣，才刺激吗？至于被虐的人爱上施虐者，本来这就是男男恋爱，如果不爱，那还得了。再说，俊男站在一起，才有味道嘛。为了爱，什么不能原谅？”

张曼芝冷笑一声：“要是你那个姓陈的同学，每天打你几耳光以表示他对你的爱和独占欲，你还会这样说吗？”

小芝急急说：“那怎么同？打女人的男人是天下最恶劣最卑鄙最下流最不可原谅的。可这里是男人和男人啊？”

“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力量大的人欺凌力量小的人而已。”

一直滔滔不绝的小芝也是语塞，只得大叫：“姑姑，文章是看来好玩的，在这里写文章的没有一个想写什么传世巨著，只不过写得高兴看得高兴，你还研究那么多做什么？你真要研究，也该研究真正的同性恋的资料，这里大多是女生写来女生看，好玩而已，未必真实。来来来，我们还是来看文章吧。”

张曼芝也确实被这一类的文吸引，与小侄女和助手说说笑笑得翻看着文章评论着文章里的人。

露西弗中文章繁多，她们且说且笑且议论，不知不觉，夜色已临。

小芝说起自己喜欢的人物，更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张曼芝看得好笑，忍不住问：“小芝，你们女孩子真的都喜欢这个吗？”

“当然，漂亮的男生在一起，多么醉人啊。”小芝沉醉地说。

“如果，那个小陈也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呢？”

“不可能，有我在，他不会喜欢别人，什么男人比得上我。”小芝自信地说。

张曼芝失笑：“那你一定是这些文章中最爱和男主角争另一男主角，还不断使用阴谋诡计，最不甘心输给一个男人的坏女人。”

小芝瞪眼：“这都是故事而已，看着玩罢了，哪里真会发生在身边。”

张曼芝只是笑：“对对对，书上的故事最好玩最喜欢，书上的主角最可爱，最是同情他们的遭遇，一旦发生在身边，则一定对抗到底，仇恨到底，谁叫人来抢自己的男朋友，可见你是叶公好龙。”

小芝摇头一笑：“姑姑你错了，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那就要看小陈的人格了。如果他性格高贵，我还是会和他做朋友，顺便问一问他们的内幕，以后也好在露西弗发文章，如果他为人猥琐，那我就避之则吉好了。我才不会做那种和男人抢男人的笨女人呢，如果他根本不爱女人，我抢来何用，没得白白苦了自己。”

张曼芝淡笑：“那只能证明你并不深爱小陈，不代表你真的全力支持心爱的男子去爱男人，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何婉如也说：“时代真是不同了，以前这种事，谁敢说出来，现在都有人敢做出来了。现实里，倒也真有不少这样的男人。我有一个朋友，儿子也爱上了男人，死活不肯结婚。我那朋友极为心烦，知道我在心理医生身边工作，常问我，男人到底有什么心理障碍才会爱上男人，怎么才可以让人回心转意。我也帮她想过不少办法，都不行。最后也只能劝她想开一点，现在社会上已渐渐接受同性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越是拦阻越是令他们反感，最后反出家门，不认爸妈，几十年抚养，有什么意思，还是算了。可惜我那朋友看不开，总是哭哭啼啼。”说来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