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140)

可若不是他覆亡了汝阳王府,我没了后台,又岂会受南宫绝制肘?

汝阳王府兴盛的那些年月,南宫绝便是唐突了我,也会颠倒黑白与父王解释一阵子;而汝阳王府满门下狱的当晚,南宫绝就强暴了我。

“他存心的,他存心的!”此刻已知我是汝阳王府明月郡主,一如满朝文武,他对明月郡主的事迹并不陌生,已然联想的到我的事迹。尤其这一年来,不得已随侍南宫绝身边没有自尊通房卑贱的生活……不是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只服侍过南宫绝一个人……可如此一来恨怒非但没减少一分,还更增添了,青楼女子还好,他不会对恩客们嫉妒,便是嫉妒,嫉恨分散到千千万万个嫉恨对象恩客的身上,也被分割的淡了,可那个唯一拥有过我身体,尝尽其中奥妙的男人……嫉恨没有被分割,尽数汇聚在了一起……何况他嫉恨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他的臣子,日夜占有他的女人挑战他帝王尊严的臣子,那个臣子还是他面和心不合,心心念念想除去的人: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离他的帝位仅一步之遥;南宫世家后裔,掌握着天下财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趺苏道:“我过问长风山庄的主人,他是你义兄,十年来与你以家人的关系相处,他怎会不知道?他却推托。后来又塞给我一个皇后……”趺苏已然反应过来了:“南宫绝他一直在做破坏我们感情的事!过去是,现在还是!”

联系过往,回朔朝暮,南宫绝的可恶更被放大了,趺苏情绪激动道:“到现在了,他还举着个大棒重重打散鸳鸯!他若一开始说明白,早早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也就不会对汝阳王府下手,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趺苏望着我,眸子里隐有期冀闪烁,“月儿,整件事和我无关,都是南宫绝导致的!”

还对他与这一切无关存有一点点希冀,可我到底失望了。

他是‘无辜’,可这份‘无辜’,却不是我想要的。

知情故意也罢,不知情无意也罢,他总是覆我家族斩我满门的那个人。情有可原,到了我这里,也已经不能原。从云家满门血洗刑场的那一刻起,就不能原。

第一次听到覆亡汝阳王府的幕后黑手竟是当年的太子殿下,殿中臣子虽是膛目结舌,然听明白后那位嵩大人即刻与趺苏作揖,雷厉风行半点不似古稀老叟:“皇上,斩草当除根,明月郡主留不得啊!”

再顾不得对德高望重的嵩大人保留尊重,趺苏怒目瞪视,然还没叱喝出口,嵩大人已先自反问道:“皇上并没有懊悔覆亡汝阳王府,此时之所以怅悔,可是因为与明月郡主的情分?”

趺苏缄口,甚至连先前要叱喝嵩大人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显然,嵩大人说的是对的——他并没有懊悔覆亡汝阳王府,此时之所以怅悔,是因为与我的情分。

嵩大人继而道:“皇上覆亡汝阳王府,也是因为汝阳王府通敌卖国的证据确凿不是?”

趺苏本能地要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污蔑么?为了一己之私污蔑么?他是帝王,怎将这样毁损君主形象的话说的出口。

他不反驳,无异于默认了嵩大人的那番说辞。

我望着他,失望与愤恨更甚。

“汝阳王府意图谋反,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皇上铲除佞臣是当机立断明智之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汝阳王府身家清白,皇上决议铲除,天下人也无话可说,更容不得汝阳王府的置嚎什么。”嵩大人望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今明月郡主不仅执意与皇上论是非,讨说法,更对皇上心怀憎恨。世家血仇不共戴天,留她在世,只会令皇上龙体性命潜受威胁,皇上夜不能安枕,臣等夜不能安枕!”

嵩大人望着趺苏,掀了袍角下拜,“老臣谏请皇上,为了家国,为了天下保重龙体,斩草除根,赐死明月郡主!”

随着嵩大人跪下,殿内七八位大臣纷纷跪拜在地,众口齐声道:“请皇上斩草除根,赐死明月郡主!”

虽只有七八位大臣,但激情澎湃下,声音汇聚也渲染出了昂然气势,余音绕梁,久久盘旋在议事大殿内,震荡的人耳膜涨痛。

即便汝阳王府失势,我声名狼藉,就一直遭受唾骂鄙夷,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漠,这一刻在议事殿的舆论压力下,依然不禁心口起伏跳动的不规律,连呼吸都像阻塞了棉花,虚浮失重。手扶着柱子,环视过下跪的大臣,下意识地望着趺苏。

趺苏亦是望着我。本来因明了我身份惊惶缭乱闪烁不定的黑眸,在转而面对臣子时,陡生起狂躁暴戾,嵩大人一寸寸爬竿而上的话,毒蛇般钻进了他的心里去,狂躁被抚平,暴戾被压抑,帝王与生俱来的多疑便衍生了出来。忽然瞧见我回望向他,他眸中漂泊的疑云立时消逝,笑得两心无猜,却依旧难掩眼波深处的凄暗,他微微试探地问道:“月儿,你会要我血债血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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