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175)

那一日,起大风,满园梨花纷舞,零落成尘,只有香如故。

只是没想到这昭兆了她的丧命,马车落崖,她以那样惨绝的方式在他眼前魂飞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四十多日翻江倒海却连尸体都打捞不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自然是想着她有可能生还的,可是五个多月身孕的她落江能有几分生还的可能?他找着她,不懈地找着她,丝毫没有回京城的念头。汝阳王府,丞相府,没有她的汝阳王府和丞相府之于他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她的这世间之于他又有什么意义?他从萧溶意手中接过那方鲜血干涸的手绢,手打颤了,便是预料她落崖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一分也没有,在收到她落崖之前,她便堕掉了他的孩子的消息,他还是一口鲜血喷溅二处。盛夏的阳光灿烂,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起头,视野竟是一片模糊。他抬手往脸上摸去,上面湿湿的,冰凉一片。他有一瞬间怔忡,这是什么?是眼泪么?他南宫绝也会流泪么?他望着棺中酷夏天尸化两月,不说身形相貌,便连肌肤也尸溃见骨的尸体,泪水狂狷涌出。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他不断退步,骤然转身发足狂奔,不顾一切。周遭的人见他突然失了控,都骇得赶紧闪到一边。他一路狂奔,到了山顶终于停下,倒在地上喘气。他掩住了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明月不会死不会死,她是他的,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他奋力地站起来,冲到乱石崖边,对着大江大叫一声:“明月!”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山谷的回音,不断地回荡,明月……明月……明月……

下部 第一章:时光荏苒

幽州市集上,春好不容易在一个杂耍场子找到云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拽住云肄的手臂,气喘吁吁道:“世子,快跟我回去!”

“不嘛,不嘛,”云肄跟扭麻花似的挣着,熠熠目光一刻没离地望着场里那只爬竿的猴子,两只小手也没闲着,拍的欢快。春一咬唇,叉腰道:“郡主回来啦!”

“啊?”云肄登时脸色大变,春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云肄抓住手往场子外挤着,云肄人小灵活,挤出人山人海的场子倒也没费多少功夫。云肄拖拽着春,边跑边惶惶道:“母妃去凉山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王爷……捎信说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嘛。”春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回家途中歇气的功夫,“糟啦!”春看着云肄玩得脏兮兮的衣服,“这个样子给郡主看到,可不得了!”

“那、那怎么办?”

春看一眼溪涧,拉过云肄,“过来,春姨给你洗洗!”

“噢噢!”

云肄站在溪流边,由春蹲身给他擦洗衣服。云肄道:“春姨,我觉得母妃不喜欢我。”

“啊?”春心里咯噔了一下,敷衍道:“怎么会?”

云肄道:“那她干嘛对我那么凶!”

“有吗?”

“有啊!”

春皱眉。

云肄道:“春姨,你觉得母妃喜欢我吗?”

“啊哈,脏的地方洗干净了!”春起身,以此敷衍回答,咬唇皱眉。

“春姨……”

春一副想去死的表情,拉着云肄硬着头皮就跑,“回家该迟了!”

“春姨,我真的是母妃生的吗?”

“我真的不是捡来的吗?”

……

…………

山涧依硗塉,竹树荫清源。

这便是这三年我居处的环境。为回避他钵可汗,金善与沈径溪居于北皇漓的封地,梁国凉山;同理,我与北皇漓则居于突厥的幽州。凉山与幽州一衣带水,凉山荒漠多沙尘,幽州却是幽绿草原。如同凉山的齐王府只为梁国京城来人,北皇漓与金善扮演明面夫妻的地方,幽州的驸马府,也只为突厥王都来人,金善与北皇漓的临时戏台。金善与沈径溪在凉山的居处便是齐王府,我与北皇漓也没住幽州的驸马府。

这是傍依驸马府的家园。与驸马府背山而建。驸马府的背后是座秀丽高山,一日北皇漓探路,高山上只见云起雾罩的深谷之下,乃是绿荫缤纷,流水潺潺,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打穿横埂在驸马府与此山谷之间的高山,即可过来入住。难得有一处傍依驸马府又如此隐秘的世外桃源,天公作美的事。

嗯,相比之下,金善与沈径溪的关系就要明面多了,他钵可汗就算有朝一日知道,北皇漓是他女婿天下皆知,金善身边有个沈径溪又有何妨?突厥民风是那等开放。膝下无子,只有金善一个女儿的他钵可汗对金善宠遇还来不及。顶多对北皇漓多多内疚,更见恩待北皇漓这位女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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