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296)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佑儿是懂事的孩子。从来就不求我什么。从来听从我对他的安排。而平阳对他,虽是外人,却有养育之恩,正因为此,这份情谊就更不用说了。我与平阳又是这样亲好的关系。平阳的女儿,既然我与平阳有此意,他是不会推托的。我微笑着,然而那笑容却无半点笑意,望住佑儿,悠悠启齿道:“你可知,你的应允,这于你,意味着什么?”

佑儿虽是年纪小,‘定亲’是为何意他是晓得的。并不正面回答,望着我,他道:“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要你兑换诺言,他日花轿上门迎娶苓苓,将她以正妻待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甚至于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位妻子,绝不辜负于她。是要爱她。男人爱女人,丈夫爱妻子一样地爱她。从心里去爱她。”

佑儿罕然望住我。

我接着更为苛刻道:“不可有别的女子,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面。不可纳妾,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位妻子。在心里也认可她是你唯一的妻子。”苛刻地说完,我方才道:“姑姑不是在安排你的人生。虽说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汩汩不会强迫于你。你若无此意,或者做不到这般,此事便作罢。这不过我与你平阳姑姑一时起兴,玩笑之言。并无甚要紧。但是……”我停顿下来,半响才郑重道:“你一旦应允,就要做到如此这般。”

于此,我方才复又问道:“佑儿,与苓苓这门姻亲,你可愿意?”

佑儿低头沉默着。长久地沉默着。

也是理解他的。固然先前答过任我做主。甚至君子一诺,重于千金。然而我所列要求之苛刻,却成为他此时为难的原由。不为难此时许下这样承诺,一句话的事。虽然旁人看着的一句话,于他这忠厚之人而言,一言九鼎,铁石无移。却恐感情不为人所左右,他日自己不能做到这般。甚至于他还不懂感情,此于幼年的他,实在是模糊飘渺的东西。

沉默中,本乖顺偎怀中的苓苓忽而闹起来,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去那绣篓子旁边的布娃娃。

佑儿随着看去。

注意到,待目光落到那布娃娃上,佑儿原本波澜不兴的眸子一亮。

恍惚记起,云肄三岁生辰还在边地时,京城里的贺礼送过来,上至帝王趺苏,下至仆役奴婢,各人贺礼堆满了齐王府库房。其中,平阳所送的,亦是那样一个布娃娃。饭桌上,听得向来不主动要求什么的佑儿亲口问云肄要,表弟,那些贺礼没有喜欢的吗?那那个布娃娃可以给我吗?……

是在这时,听到佑儿朗声道:“姑姑,我愿意!”

不知为何,先前听我们为他做媒,乃至回答自己意想,脸色如常的他,在此刻答完愿意这话后,忽然窘迫了起来。露出了任意一个当事人此事面前会有的情态。一抹微红飞上脸颊。甚至于目光再从苓苓脸上瞟过时,看也不敢细看,匆匆与我和平阳一叩首,就低着头出去了。

绣楼下,云肄在大喊,“表哥,快来挖蝈蝈啊!”

小孩子玩的东西,这个刚定了亲的孩子道:“我不玩了!”——往常,因着和众人一样,对表弟宠溺着的他,是从不会拒绝表弟任意的请求和提议的。

与平阳俱是把佑儿的反常看在眼里。

我含笑道:“你可满意?”

平阳啜茶不语。答案写在光霞舒展的脸庞上。

是满意的,不光为佑儿真心真意的那一句愿意,更为佑儿愿意的内容,我苛刻的要求。

因为百分百的爱情,苓苓未来无疑是幸福的。哪个母亲不希望看到如此。

望着苓苓抓在手中的雪玉,这是云家祖传的东西。我虽是父王爱女,唯一的女儿,这样饰物,父王给予我合情合理。但女儿终究是外人。而苓苓,我云家第三十九代宗媳,拥有它,真正天经地义。她喜欢它,是缘分,冥冥之中注定。

因为与苓苓初定亲腼腆的缘故,当日云肄回去时,佑儿也一起回去了。

没有见到我,云肄本来是憋闷的,扭捏不愿走的,但看佑儿情态反常,好奇探究地看着佑儿时,不觉也跟着乖乖回去了。

只我依旧在平阳出住着。

这是住在平阳那里的第七日。睁着眼在床上侧身向里睡着。蓦然一双手臂从后面将我拥住。

不是南宫绝。然后第一反应便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惊叫了出来。

“啊!”拥住我的人紧接着也粗着嗓子惊叫了出来。

是成朔。

明白了,因为成朔未归,平阳也便没起意为我安排住宿,又因三四年没见面,有道不尽的闺话。索性同食同寝。穿着平阳的衣服,这刻又侧身向里睡在平阳的床上,甫从边疆过来,欲给平阳一个惊喜的成朔,无可避免将我当作了平阳!

上一篇:大嫁 下一篇:欢乐颂续

萧萧十香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