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33)

“我想,我知道对方是谁了。”

如是,那将军那方的人虽拍马来往我处,我亦并没乱了方寸,他们离得我的马车三五米距离的时候,我反倒着春夏撩开纱缦,不拘小节,从马车上下来。对方数百人马的抽气惊艳全在意料之中,我只温婉一笑,端的是风华绝代,“久闻窦将军骁勇善战,治军有方,”我有意无意看向那为首官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为首官爷饶是铮铮铁骨,我的目光扫射之下,也不禁为之前的无礼退后一步。

一语已将对方身份道破,在场之人无不惊怔唏嘘,要知道窦建魁所立皆是汗马功劳,窦建魁虽出生市井,行为举止粗俗,但行军打仗粗中有细,确实建功无数。因在谭承昴手下效军得力,被谭承昴提拔为参将,十来年追随谭承昴左右。谭承昴手中军权一年前为南宫绝夺得后,窦建魁方独立成事,被皇帝提拔为正二品将军。由市井无名小卒参军至今,窦建魁一直效命于沙场。此次皇帝委以重任召他回京,原是他人生第一次踏足京城。不说我一闺中女子,便是同殿之臣,不认得他的也大有人在,也无怪一片唏嘘之声了。

窦建魁一面将惊艳的目光停驻在我面容上,一面臊急地看身边府台大人。府台大人注目我片刻,目光终停留于我额上雪玉,露恍然大悟之色,与窦建魁耳语了一句。窦建魁复又看我,讪笑道:“明月郡主才是‘坐卧于闺阁之内,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我微笑道:“将军历年来沙场驰骋,大胜小胜无数,今次又立战功,将军名声如雷贯耳,明月再是孤陋寡闻也不会不知啊。——将军上月才抵达京中,敕造府邸住着,可还习惯?”

窦建魁嘿嘿笑道:“习惯,习惯。”

“算来将军与家父也是数年同僚之谊了,”我将目光从为首官爷看向那众百将士,与窦建魁道:“此番难为明月,却是何道理?”

窦建魁嘿笑道:“我也无心难为明月郡主啊,可这差事是皇上亲自交代的。”

我笑问道:“那将军要如何做,才能撇开明月与此事的嫌疑呢?”

窦建魁拱手道:“还请郡主行个方便,让我手下的人去马车里搜一搜。”

我依旧笑道:“出行在外,明月乘坐的马车,可好比明月的闺阁啊,哪有允许外男搜寻的道理?便是明月允许,皇上皇后也会责罚明月呀。花朝女的闺阁给外男擅入了,女子德容言工明月还怎么教授,自身行止不检,明月又以何服众?”不能以汝阳王府明月郡主的身份与人施压,那好比是将汝阳王府托大,推至风浪尖口。却可借花朝女身份,以皇上皇后为依托,全推到皇帝皇后那去。

果然,一将皇帝皇后托出,窦建魁和府台大人都有明显的迟疑,两相僵持间,却见又一队人马到来。

不是窦建魁和府台大人的人,不是我的人。

是南宫绝。

南宫绝一身宝蓝丞相官服,蓝衫飘拂,纵马间飞舞的腰间丝绦缀着南宫世家的世传玉佩,长久赶路之下,他身后马骑上的随从面红气喘,他的举止却依旧从容优雅,顾盼间神清气爽。他渐行渐近,微笑着望向众人,目光并不在某人身上停驻,众人却均觉他在与自己致礼,“丞相大人”拜见他的人潮,恭谨称呼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心里一紧,莫非他也是来参合此事的?我有把握敌退窦建魁等人,可若窦建魁那方再添个南宫绝……

“丞相大人!”

窦建魁红光满面,与南宫绝拱手作揖。南宫绝下了马,长袖轻拂,向窦建魁施礼:“窦将军辛苦了。”

窦建魁道:“丞相大人走这一遭,可是皇上又下达什么新的命令?”

“此事说来惭愧,”南宫绝笑道:“斐来此纯粹是些私事。——明月长在闺中,未见过什么大世面,将军这排场怕是吓到她了,还请将军看在斐的薄面上放她离开。”

听得南宫绝为此事而来,窦建魁心生警惕和不愉,公事公办的态度下,又带了几分郁郁之色:“明月郡主哪里是没见过大世面,先前软中带硬先礼后兵的一番话,完全掌握主动,窦某堂堂七尺男儿亦只有答话的份。”

自到来此处,南宫绝始才瞧向我,嗪一抹倜傥笑意,他侧转身,与窦建魁道:“斐有些话要对明月说,失陪一步。”

当着窦建魁等人的面,南宫绝悠悠走向我,近了,站在我面前,“上一次离开家不告诉我,这一次又不告诉?”

打心底里,我确实没把他当作家人,出远门自然不会知会他。

我不答话,他也不介意,仍是微笑道:“上一次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抵达云州了,还好这一次,我还来得及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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