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84)

胡侍卫长见说漏了嘴,喉咙里隐约有一丝紧张的抽气声。

笔状似没听见似的,依旧笑嘻嘻的。

可笔那等奸猾之人,当真没听见么?

胡侍卫长话语出错后,以请玉姑娘盈姑娘上马车掩饰心绪,因为来丞相府只为接我一人,是而只窦建魁将军府上一辆马车候着,她们只得与我同车而坐。只见衣香鬓影,玉姑娘盈姑娘撩裙上得马车来,饶是她们知道马车里还坐着位姑娘,抬眸乍见我,也是双双一惊。她们确实是两个美人胚子,不过我刚刚已撩帘见过她们,这会倒没表现出多惊讶来。

到底是根基好,自信心好,她们惊怔过后没多久就恢复常态了,盈姑娘长相娇艳,性情也坦率,撩裙坐下,望着我笑意吟吟道:“哟,竟是不知道,京城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位月姑娘了。”

月姑娘……

盈姑娘先前在马车外称呼我,便是月姑娘。明月姑娘听着尚算良家女子,这月姑娘嘛,怎么听怎么是青楼女子。她们是南宫绝补送给窦建魁的,这会又是从丞相府出来,显然是见过南宫绝了。这声月姑娘,显然也是南宫绝示意的了。当真呢,他视我为青楼女子呢。

奶娘才嫌恶地要辩驳,我以安抚的眼神看了眼奶娘,按捺了下。

忍辱负重,丞相府侍奉南宫绝,以待咬死他的良机,这样以色侍人,跟青楼女子有什么两样?

被南宫绝恭手送人,又与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

入住窦建魁的将军府服侍窦建魁,不是青楼女子是什么?

青楼女子买卖身体,尚你情我愿,畅畅快快,我每每午夜梦回还恶心的要死,搜肠刮肚地想吐,嫖客还是杀死我全家,强暴了我的仇人,我过的日子,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我虽没应答盈姑娘的话,但这思绪辗转,笑比哭还难看的神色,她看着,便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她给自己倒了盏茶,喝了一口,又倒了一盏茶给玉姑娘,有意给我倒茶,看我面前茶盏里满满的,就作罢了,又喝了口茶,漆黑如夜的眼珠望着我,一派稚气未脱的样子,“唉,新进来的吧?”

“新进来的。”

她哦一声,“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自被南宫绝强暴,至今日两个多月了。

她一副很是理解的神情,“我最初两个月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她看着我,若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前途无量,你很快就会名声大噪的。”她看了眼身边默默品茶的玉姑娘,“比我和玉娆名声还要噪。”

也许吧。

也只是也许,我到底不是青楼女子。

身体里流淌着的汝阳王府的骨血,不允许我沦入风尘。

我自己也不允许。

一定,可以过回我想过的日子,不需要昔日王府郡主的前呼后拥,香车宝马,我只要找回我的自尊、尊严,扳倒南宫绝,让皇室还汝阳王府一个清白,我不要父王在天之灵也背负着通敌卖国谋反的骂名,不要汝阳王府永远被世人不齿下去,然后便带佑儿走的远远的,天涯海角,永远不再回来……

都是女孩子,一样的韶华玉貌,她二人自幼就被青楼老鸨收养,琴棋书画样样请名师教习,老鸨见其资质好,那是下了血本的,就图今日赚个衣钵盈满,只除了家世,她们并不差我什么。无论才、貌,都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好的。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从丞相府到窦建魁将军府的一路,我们已然混熟。玉娆虽然人冷清些话少些,但一旦启齿,必定妙语连珠,引得人由衷舒心愉悦。盈姑娘和我同姓,算是本家,性情坦率,更是消停不下来的人。汝阳王府满门问斩,说不完道不尽的冤屈,我失去的清白附加失去的爱情,侍奉仇人的隐忍和含恨……那些覆天阴霾都好像散淡了,仇恨不是沉甸甸地压在心中,记着仇恨,却也能开怀地笑,属于十六岁女子的灵动活泼回来了,甚至因为接触的人不一样,接触的事不一样,往日因为妇德教条束缚着的古板少了些,凭空有了盈姑娘那样的活泼淘气,明明做错了事,却还像个孩子般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你,让你不忍责怪;又不失玉姑娘的矜持,静女其姝,伏我于城隅,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轻怜蜜爱。

路上玉姑娘曾蹙眉,嫌弃窦建魁油头粉面,盈姑娘啜茶道:“玉姐姐在醉香楼还少人捧场吗,什么样的男人没经手过,不乏有比他相貌还不堪的吧?”

玉姑娘没有说话,盈姑娘放了茶,拨弄了下耳坠子:“胡侍卫长不是说漏嘴了吗,言下之意,他昨晚还找过咱俩。”盈姑娘看了一眼我,又与玉姑娘道:“看这阵容,他像是只为美色,目的这么单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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