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26)

“皇上回来了……”

嘿,小胖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在前面跟人赐宴喝酒吗?

我们这边儿慌忙收拾,结果脸上的纸条刚扯下来一半儿,顺治脚顺溜儿的就进来了。

“你们这是……弄的什么啊?”

他一脸好奇。

我讪笑着继续把其他纸条儿揭掉:“呃……玩儿呢。”

他瞅瞅我身边的一对喜,那俩丫头没顾上扯纸,只顾着下跪,不敢抬头。吴良辅好象忘了自己也贴着——本来嘛,他贴的少,就两条儿在下巴上,估计他自己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块儿玩儿?玩的什么?”

吴良辅打千儿说:“回皇上,奴才们陪娘娘消遣来着,先玩儿了会儿争上游,又斗了一会儿地方,最后是脱……脱毛鸡!”

我扑一声笑出来,脱毛鸡?

顺治哈哈的笑开了:“看着一脸弄的,倒是刺毛迭迭的,有意思吧?朕也来玩儿!”

静思十九

很诡异的,我在和顺治皇帝,太监吴良辅,还有宫女一名……喜福,一起玩斗地主!

这个搁在半年前,我做梦都不会梦到这么不可思议的情景。

顺治学规则学的很快,起码比我学的时候快……没几把就进入了状况。上一把吴良辅当了地主,然后被我们不太融洽的联手打败,顺治很不客气的把纸条按湿贴在了他的鼻子上。不知道这时候的造纸工艺和我们后来相比有什么差别,不过沾湿了就可以很方便的贴在脸上这一点……后来的纸一般不具备。

结果这一把顺治输了,我手里的牌都出光了,他还有一把。

吴良辅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和顺治是坐在炕上的,他和喜福是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在炕边待着,半跪着,膀子一边儿支在炕沿上,这样应该省劲儿些。

刚才顺治没回来的时候我让他们坐在圆墩上的,这会儿他们是打死不敢坐了。

唔,顺治输牌了。我没吴良辅那么奴相,也不象喜福似的一脸不知所措,直接拿了一张纸条,在碗里沾湿一头,啪一声糊在了对面儿小胖子的脸上。

他的表情也有点意外,拿着牌的手愣愣的停在一个颇为诡异的位置上,让人不知道他是打算把牌摔掉,还是揣进怀里去。

“洗牌。”!

最后他说了这么两个字,非常死板。

吴良辅脸部僵硬的很,一直又打了好几把才慢慢缓和下来,等到我当地主,而且也被他们顺利斗倒的时候,顺治一脸冤仇得雪的痛快表情,啪一声把纸条拍在我脸上。

可惜的是,他太心急,忘了纸条要沾水……

纸条在他的手离开之后,飘飘飘的飘了下来,落在我的衣襟上。

我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刚才那一声太响了,我估计我的脸上说不定已经印上他的手指印儿了。

他是想贴条儿,还是想揍我?

我不动,他不动,炕前两个更不敢动。

顺治明显也会过意来劲儿使大了,可是他只是僵着,看起来没打算说道歉的话。

僵持,僵持。

我的脸有点麻乎乎的感觉。

对面小胖子的脸部线条机械,鼻尖有点冒汗。

他一声不吭,不过视线明显在游移状态。

最后是吴良辅打破僵局:“皇上……进晚点吧?”

顺治唔了一声,我把手里的牌放下,喜福赶紧洗牌。

我知道嘛……当皇帝的没学过怎么说,但是我知道不代表我就可以理解同时可以当做没发生。

所以大年初一晚上再接下去我一句话也没和顺治说。

虽然……更让人束手无策的问题已经摆到眼前了。

晚上怎么睡?

我占的可是他的炕。

好在吴良辅来请他安置的的时候,他说:“静妃受了伤……不方便挪动,朕到侧殿去睡。”

太好了,幸好你识趣。

这么着我还得感谢他刚才给我一巴掌,要不然他说不定就会要求回自己炕上睡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义正词严给他一耳光叫他滚蛋?

那显然不太可能。

所以,所以……好吧,我们对待无法积极对抗的事,总能想出别的办法来绕行,拖延,婉转的拒绝……

大年初三,看戏。

我其实对看戏没兴趣,而且我有理由不去嘛——脚伤了。

结果顺治一脸神清气爽的跟我说:“总闷在屋里也不好,一起去吧,散散心。”

你不要让我看到你我就舒心了。

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还是被打扮好,架出来,扶着上了步辇,跟着皇帝一起浩浩荡荡的往畅音阁前进。

人到的挺齐全,太后,妃子们,一些王公贵戚的的福晋夫人们也到了,莺莺燕燕,花团锦簇的坐在一起,加上火盆放的多,倒有种热火朝天的融洽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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