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璃(50)

月墨月蔷哆哆嗦嗦像逃命般往外跑,被他冷声喝住,“用两个都去吗?”月墨伶俐,自顾自跑走去找太医,月蔷苦着脸,蹭了回来。

“你去把总管找来。”靖轩淡声说。

月蔷松了口气,应了声飞快地跑了。

美璃没再说话,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何必多言。

总管跑得满头大汗,跟着月蔷来了。

“把这屋里的丫头都给我辞了!”不等总管请安起身,他就漠然吩咐。

月蔷啊了一声,跪在地上低低哭了起来,总管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和死人一样,留着干吗?再给我重新挑!”

总管低估了他的怒气,擦了下汗,劝道:“王爷,眼下全府都在筹备婚事,这几个丫鬟再不顶用,也先将就几日。等福晋进了门,再为侧福晋细细挑选几个好的。”

“哦?”靖轩冷笑,“你在这府里已经当多少年差了?”他突然转了话风。

老管家疑惑,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四十年了,从老王爷在的时候就一直替主子照管这所别院。”

“四十年?你真辛苦了。”靖轩抬了下手,让老总管起身,“你年纪真的太大,精神头儿不够用了。我说呢,连丫鬟都和木头一样死性,原来是总管不顶用。”

老管家一听这话,刚起身,又一软腿跪下了,这小王爷的脾气从小就够大家喝一壶的。

“我……我不用换丫鬟。”美璃实在忍不下去,他在干吗?她只不过是个侧福晋,老管家也没说错,奴才们都为迎娶主母忙得不可开交,她这样小题大做只会惹人厌恨。她挣扎着坐起身,死死撑着身边的床榻才不至于倒下去。“丫鬟们都很好……是我,”她垂下眼,“……想忍一下就过去了,没和她们说。”

他扭过头瞪了她一眼,没出声,嘴角出现冷酷的浅纹。

房间里静了下去,他不说话,再没人敢吭气。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不清楚里面的紧张气氛,在门口很随便地给靖轩请了个安,“奴才是来找总管的,正房后的围墙搭完了,工人等结账。”

老管家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小执事才白了脸,觑明白主子的脸色,立刻噤若寒蝉。

“哐啷!”这回摔得粉碎的是古董花瓶,碎瓷屑迸到老管家和月蔷身上,都没敢出声。

“摆什么臭谱!”靖轩发怒的时候脸色格外沉肃,眼睛却越发黑亮好看,“谁还能在别院给他们房是房厦是厦的建?!赶紧给工人钱,叫他们滚!就这样了,住不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美璃忽扇了下睫毛,原来他在生这个气,素莹的陪嫁许是过于厚重了,压过了庆王府的彩礼,所以庆王爷不高兴了。

她慢慢躺下,看上去对她的关心……只是迁怒而已。他又何必跟她的下人过不去,让人觉得她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没眼色。

“下去!都下去!”他意兴阑珊地一挥手,换丫鬟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因为王爷动了怒,来打扫的下人都战战兢兢,他吩咐送饭来,伺候的人也分外谨慎。美璃不想与他争执,他要她吃她就吃,虽然病中吃的食物如同蜡土,都梗在胸口越发滞闷她也没拒绝。

刚撤下饭桌,太医已经由老管家亲自领进来了,月墨月蔷格外仔细地放下床帐,捧茶研磨,大有将功补过的意思。

太医只短暂地诊了诊脉,尴尬地短笑了一声,就要去离榻远些的书案上写方子。

“不用看看气色?”对他的不甚精心,靖轩一压眉,很是不悦。

老太医颇有几分文士的愚顽,苦笑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不必了,福晋可是身材纤瘦,总面色苍白,手脚冰冷?”

“嗯。”靖轩冷哼一声,不情愿地肯定他的判断。

“王爷不必担心,福晋此病只是源于元气亏损。福晋可否总是夜不能寐,睡眠轻浅,易受惊扰?”老太医提高了声音,想让床帐中的美璃听清。

“对。”还没等美璃说话,靖轩已经自然地替她回答了。

“这是导致元气不盛的主因。再有……”老太医古怪地看了靖轩一眼,“福晋近来……过于操劳了。”他别有含义地说。

靖轩皱眉,显然是听懂了。

“老臣这里开下安神利眠和贴补元气的药方,福晋要努力保证睡眠……嗯……节制些许,这病自然会好。”

“打赏,送客!”老太医刚写完方子,靖轩就寒着脸哄人。

美璃吃了药,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这病拖拖拉拉七八天也没好利落,低烧总算是退了,浑身只是无一丝力气。

夏日晴朗,她让丫鬟把门窗都打开,放入清新的空气和阳光,有些奇怪,五日后便是素莹嫁过来的大日子,府里反而安静了很多,大概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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