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逢对手(10)

此刻,在王府东阙楼‘观景’的宋靖睿悻悻的对贴身太监顺恩道:“不成啊,周侍郎得多锻炼身体,这距离远不如上次的徐郎中。唉,是你赢了,这金锭子输你了。”

☆、一周目(5)

对这宋靖睿来说,世上的人除了自己父皇母后,只有好玩和不好玩的区别。世上的事除了谋反,只有玩小和玩大的差异。自己的封地在北方,远不如都城南京繁华不说,气候又恶劣,进入十一月,天地间一片银白,只能躲在屋里猫冬,十分无聊。

叫周侍郎老匹夫大半夜的跑两步,给他昭亲王解解闷怎么了?

他还没怪那他不争气,叫他输了银子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第二天面对蓝邵诚的不满质询,他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是本王拿他寻了点乐子。”

蓝邵诚气的肝疼,不,不仅是肝,他哪都疼:“殿下,周侍郎毕竟是朝廷从二品的高官,您怎么能这般捉弄他?他自早上醒来,就呕吐不止,还伴有低烧。这样下去,何时能返京?”

“哼,原来是你只是怨他拖累了你们,不能让你按时返京而已。”靖睿冷笑:“你真是凉薄啊。”

“殿下!”蓝邵诚被倒打一耙,忙辩解道:“周侍郎是我带出京城的,倘若他出了意外,皇帝唯我是问,您叫我如何交代?”

靖睿靠着宝座上的‘长枕’,略斜着身子,态度十分随便:“要知道舞阳侯你这般担心周侍郎,本王就该按照原本的计划,选中你。那样的话,本王也不至于输金子给别人了。”

此时两人身处王府最前的承运殿,这里是亲王召见封地内各府衙官吏的。当然,对封地内的官员来说,这里充满了他们的痛苦回忆,而现在,回忆起来会痛苦的人又多了蓝邵诚一个。

最初的人选,竟是他自己!

靖睿一脚踏在宝座的边缘,一手则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凤眸瞥着蓝邵诚道:“考虑到本王上次赏你的伤,你可能还未养好,便选了别人。看样子,舞阳侯你并不领情。哎呀,真叫本王伤心。”

“……”蓝邵诚头皮发麻,心道,这封地是不能再待了。便拱手道:“殿下,虽然周侍郎病重,但送亲队伍回南京的时间不便因一人延迟,仍旧按照原定时间,明日启程。”顿了顿,鼓起勇气道:“走之前,我想见王妃娘娘一面,请殿下首肯。”

蓝佑晴只要不见自己,她爱见谁就见谁,靖睿十分大方的一挥手:“去见罢,一会叫顺恩为你引路。”说罢,从宝座上起来,向外走了出去。

等昭王走了,他的贴身太监顺恩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对他道:“侯爷,这边请。”

这顺恩是宋靖睿从南京皇宫里带来的,两人年纪相仿,十分得昭王的信任。可这对顺恩来说,并不是好事。据人说他在皇后娘娘那里记了名字的,皇后娘娘觉得昭王的胡闹行径,都是左右唆使诱导他犯下的。而左右中最不出好主意的就是他这个贴身太监,皇后娘娘甚至想过要千里传旨,将他杖毙。

顺恩每每想到千里之外的皇后娘娘随时磨刀霍霍,他就一脖子凉气。为了提升自己的名誉,他对来昭王封地的官吏和皇亲国戚都是十分恭敬,只求他们回到皇宫,当皇后娘娘问及他时,别落井下石。

蓝邵诚随着顺恩出了承运殿,向后面的存心殿走去。妹妹住在存心殿正殿,在她嫁入之前,刚修缮一新。进了殿内,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两人到之前,已有宫人来报,所以此时王妃娘娘已经升座,该放下的珍珠帘也放下了。

蓝邵诚想就昨晚上的事给妹妹提个醒,介于宫人都是昭王府的人又不好开口,郁闷之下深深的叹了一声:“……送亲队伍明日就要离开了,我今日前来是向娘娘辞行的。”

听到哥哥要走,佑晴略有些不舍:“……我听说昨夜银安殿走水了,您可有受伤,如果身子不舒服,迟些再上路罢。”

“我没事。受伤的是周侍郎!”蓝邵诚心里一横,忍不住提醒妹妹:“是昭王和太监打赌看周侍郎能不能在惊醒后,绕着王府跑一圈。结果周侍郎才跑了半圈就晕厥过去了,人现在还病着。”

佑晴惊诧。心脏突然进入运动的状态,很容易造成猝死。

这昭王,简直是玩死人不偿命。

蓝邵诚想到那被捉弄的几乎濒临的周侍郎,又想想独自留在这里,任昭王摧残的妹妹,悲从心中来,道:“……是哥哥无能,妹妹保重。”说罢,竟一咬牙,转身就出了存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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