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走了你还在(出书版)(39)

姜城远依旧只是眼睛动了动,问:“火鹤?”

我说:“嗯,花店老板说这种花很好养,生命力很顽强的。可能偶有风吹雨打的吧,但总能熬过去的。”

姜城远静了静,然后幽幽地说:“火鹤有毒,你知道吗?”

我尴尬:“嗯?有毒?”

他两眼发直地盯着我,突然,伸手一推,正好够到那盆火鹤,火鹤被他推落在地上打碎了。

外面有护士听见声音,急忙进来看,姜城远扫了护士一眼,命令地说:“过会儿再来收拾。”

护士觉得房间里气氛不对,就退出去了。

我问:“姜城远,你是在怪我吗?如果昨天我接了你的电话,早点去找你,可能你就不会遇到魏杨了。”

他没出声。

我又问:“还是你恨刘靖初用铁丝拴着你?我代他……”

姜城远打断我,幽幽地说:“舒芸死了。”

我一下子整个人都蒙了:“什么?你说谁死了?”

姜城远的视线一点一点地聚到我身上,跟我的视线对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舒芸死了。”

就在我来医院之前,安澜院的人联系到了姜城远,说昨天失踪的舒芸被找到了,却是在江边被找到的。

她的尸体被江水冲到岸边,发胀腐烂,已经死了多时了。

姜城远说:“如果昨天我去接她了,她就不会一个人跑出去。她去江边,是想去放孔明灯,不然她不会去那里……是的……她不会去……小芸……小芸……”姜城远呢喃不休,我站在病房里,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自己的脚应该站哪里、手应该放哪里、眼睛应该看哪里、嘴上应该说什么的感觉。

我的心里犹如山摇地动一般震颤着。

姜城远的声音还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舒芸死了,舒芸死了,舒芸死了!

那个因为我而遭遇不幸的女孩——

她死了!

第7章他最好永远都活在假象里

姜城远连吼带骂地把我赶出了病房,我在门外听护士对我说,他歇斯底里的情绪从醒来之后就开始了,接完安澜院那边打来的电话以后,他更是几乎崩溃了,别说吃药,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我在病房门外站了一会儿,隔着那扇门,我依稀可以听到里面剧烈的喘息声。

他在哭。

他哭得那么歇斯底里,却那么压抑,拼命地压抑着。

我踮起脚,从房门上的玻璃窗口望进去,只见他伏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弓起来的背不停颤抖,还不断地用拳头捶打着床沿。重重的,一拳一拳,仿佛那只手不是他自己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似的。

我的眼眶忽然就红了,我咬着嘴唇,虽然一忍再忍,但是,眼泪却还是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我想起刘靖初以前说过的,他如果看见我哭,他也会忍不住想跟着我一起哭。而在这一刻,那样的情绪竟然爆发在了我身上。看着姜城远哭,我也哭了。我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因为压抑而一直在发抖。那一刻,我觉得他那一拳一拳的捶打仿佛不是打在冰冷的床沿,而是打在我的心里,我的心很痛,好像是裂开了,血肉模糊地痛着,支离破碎地痛着。

我冲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车停在刘靖初家楼下,我一口气就冲上了六楼。

事发之后魏杨就销声匿迹了,警察四处在找他,暂时还没有消息。至于刘靖初,上午我就听说他被学校停课了,而且还听说,因为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学校还打算将他开除。

我一个劲儿地按着门铃,急促的门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来开门。刘靖初不在家里,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还问过同学,寝室里也看不见他。我想了想,我想他大概还有一个地方好去。于是,我又赶到了望江别墅,到别墅一看,刘靖初果然在那里。

我看见他正捡起地上的一个砖头,朝着墙壁猛砸,砸过去砖头弹回来落在脚边,他又重新捡起来,又重新砸,重复了好几次,嘴里还发出愤怒的吼叫声。我缓缓地走过去,他听见脚步声,回头望着我。“是你?”

我一脸铁青,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他觉察到来者不善,嘴角一抽说:“哼,校长刚骂完,你又接着来。”

我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仰着头望着他,望了好一会儿,突然右手一巴掌甩过去。

啪!

很清脆刺耳的一声。

我打了他一个耳光。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耳光。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不忍,仿佛用光了我当时所有的力气。我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刘靖初有点没反应过来,慢慢地用手摸了摸他被我打红的脸。他冷笑几声,说:“你这一巴掌,算是为姜城远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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