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63)

从值房搬到离陛下寝殿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就连宠幸妃子也要随身带着。

比心腹还要心腹,差不多就是连在一起了。

严储不敢把钟唯唯得罪狠了,也真怕出什么事他担当不起,就折中道:

“这样啊,我使人去前面禀告陛下,陛下若是愿意见您,我就开门。

若是陛下不许,您就回去歇着,甭管什么事都明早再说,如何?”

钟唯唯应承下来:“好。有劳严总管。”

严储见她听打招呼,也满意了,招手叫来他的两个徒弟,当着钟唯唯的面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

“你们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别误事。”

钟唯唯道:“我回房等严总管消息。”

快步走到外面,悄悄摸到阴影里站着,等到严储带着人开了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出去。

听得后面的人一片大呼小叫,也懒得管,辨别一下方向,冒雨朝着御书房所在的昭仁宫跑去。

不知是不是她运气太好,一路上什么意外都没遇到,就连巡查的侍卫都没遇着。

一口气跑到昭仁宫外,昭仁宫果然已经落锁了。

她冲过去使劲拍打宫门,大声喊重华:“陛下,陛下,二师兄,臣是钟唯唯,有要事启奏!”

有侍卫闻声过来捉拿她,她拼命地喊,接着严储也冒着雨赶过来了,阴沉着脸没好气地道:

“钟彤史,你太不仗义了!我和你讲道理,你却和我耍花招?惊了圣驾,谁吃罪得起?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钟唯唯充耳不闻,扯开喉咙喊。

“咯吱”一声响,沉重的宫门被人从里打开,赵宏图走出来:“陛下宣召钟彤史。”

这样都可以?这分明就是违反宫规了嘛。

众人哑然,眼睁睁看着钟唯唯进了昭仁宫,再齐齐对视一眼,紧紧闭上了嘴。

有几个动手拽过钟唯唯的,甚至于还紧张地回顾,自己有没有太过分,或是弄伤了她。

钟唯唯之前觉得有无数的劲儿花不完,等到踏进昭仁宫的大门,整个人就都软了,靠在墙上直喘气。

赵宏图让宫人来扶她,讶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钟唯唯无力答他,微微摇头,挣扎着往里走。

寝殿内灯火通明,重华只着里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榻上。

见她一身水一身泥的进来,嫌弃地丢了块帕子过去给她擦,挖苦她:

“天要塌下来了吗?还是有人在追着要取你的命?看看你这狼狈样儿,哪里有半点御前女官的风范仪表可言!”

他还装得这样若无其事的!

钟唯唯猛地将帕子扯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重华,全不顾身上滴落的雨水将脚下的丝毯浸得又湿又脏。

重华原本微翘的唇角耷拉下来,脸色也跟着变得冷淡:“什么事?”

钟唯唯吸一口气,重重跪倒:“求陛下收回成命,饶了大师兄的命。”

重华神色一凝,随即冷笑:“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你半夜三更,冒着大雨,不顾宫规,不要性命,硬闯昭仁宫,惊扰圣驾,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

钟唯唯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看着前方的地毯,低声道:

“臣求陛下,也是求二师兄,看在义父的面上,看在多年同门的情谊上,收回成命,放过大师兄。”

真是好笑,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呢,她莫名就把这顶帽子扣到他头上。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卑鄙、龌龊、肮脏到这种地步的人?

是只会凭借手中的权力、胜之不武地弄死情敌的懦夫?

只是扣留两封信而已,他就能弄死何蓑衣了?

何蓑衣做下那种事,他也没把何蓑衣怎么样,不是因为懦弱,而是怕她难过。

她倒好,把他当成什么人了?难道说,她和何蓑衣一天不通信,就会死吗?

重华额头青筋乱跳,嘴唇发抖:“你听好了,钟唯唯,朕本来不想动那个斯文败类,但是你提醒了朕,朕还真要动他了!”

“来人!”他厉声大叫,赵宏图像是被吓坏了的兔子似地蹦出来:“陛下有何吩咐?”

重华红着眼睛,恶狠狠地道:“传朕的旨意,让十三卫的人即刻起身出发,前往苍山,提何蓑衣的人头来见!”

赵宏图才是慢一点,他就怒吼道:“你是不是也想死?”

赵宏图狂奔而出,钟唯唯猛地一扑,紧紧拽住赵宏图的衣服,凶悍地瞪着重华:

“有气你冲我撒,拿无辜之人出气算什么?你是皇帝你了不起啊?皇帝就可以糙菅人命不讲道理不要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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