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870)

钟唯唯靠在重华怀里,吹着习习凉风,渐渐的没那么郁闷了。

她和重华分析:“太奉衣和我说,那个人回来了,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这是说的谁?”

重华也是一头雾水:“太奉衣行踪诡秘,他的话未必可信。”

这件事,大概也与何蓑衣脱不掉干系。但也是奇怪了,明知何蓑衣在京城中,却是找不出人来。

想到这里,重华便有些心浮气躁,与钟唯唯再三强调:“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俩都要记住一点,开诚布公,不要藏着掖着,别让人有机可趁。”

钟唯唯抬起手,要和他拉钩:“来拉钩好啦。”

“幼稚,又不是小孩子。”重华一脸不耐烦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上钟唯唯的指尖,缠上了就不松开。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钟唯唯笑着,在他微薄的唇上落下一吻。

重华就像是被捋顺了毛的猫咪,全身的毛都顺了,微眯了眼,舒服地靠在钟唯唯的身上,只差没有“呼噜噜”。

二人不再说话,放开缰绳,由着乌云乱走乱逛,李安仁则远远地坠在后头,不敢相扰。

一阵细碎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凄惨阴森,冷风一吹,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重华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钟唯唯抚了一下胳膊,四处看看,认出这是韦桑、韦柔姐妹二人曾经住过的芝兰殿附近,便道:“这是芝兰殿啊,里头还有人住么?”

重华也是记不得了,睃一眼李安仁。

李安仁立刻狂奔而至:“回禀陛下,回禀大司茶,自萱嫔殁了之后,这里便封闭了,唯独有个萱嫔的rǔ母嬷嬷,当时被刺激得太重,疯了,陛下怜她忠心为主,许她住在这里,今夜哭的人应当是她。”

重华也就想起来了,和钟唯唯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经过:“给了我一只银盒子,说是福润宫害死的萱嫔,我让人查,的确也查到了福润宫,但是因为某些原因……”

因为他需要利用吕氏打压韦氏,且吕若素身份特殊,必须妥善处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封闭福润宫,再不许吕氏,包括吕太贵妃和吕纯,去探望福润宫。

在那一桩事件里,最终得利的人是胡紫芝,胡紫芝一跃而起,掌管了宫务,从此能与吕纯分庭抗礼。

钟唯唯听明白了,便问李安仁:“那么,这位菊嬷嬷,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李安仁有些发愣:“约莫是真疯了吧,反正没看到她正常过,当时好多人明里暗里都在探查她,若她是假疯,那也不会活到现在。”

越是没有破绽,越是不正常,钟唯唯问重华:“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你我二人一起进去瞅瞅?”

重华不想去:“大好的夜晚,你放着其他风景不逛,要去逛这没人住的宫殿,里头一定又脏又臭,别败了兴致。”

钟唯唯的心思他知道,这里头扯到了吕若素,而吕若素,大概是当年的秋泽案唯一的知情人。

他还是不希望钟唯唯继续往下查,诚如苟老五所言,难得糊涂,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钟唯唯也没强迫他,笑笑:“那就去其他地方吧。”

二人便又由着乌云乱走,一直走到了西翠宫附近,重华命令乌云在一处荒废了的宫室外停下来,问钟唯唯:“你可还记得这里。”

那一年,他们俩刚和好没多久,她被韦氏、吕氏的人逼迫着去了芳荼馆居住,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重华与吕纯结盟,夜里经常带着她来“临幸”吕纯,做了许多荒唐事。

有一次,重华便是借口想要走走,把她带来这里……

她还记得此处糙木疯长,和窗棂房柱纠缠成一片,屋顶正中有无数巨大的水晶薄片镶嵌在琉璃瓦中,站在屋里便可以看到璀璨的群星与月亮。

重华把她按在墙上,星光从房顶倾泻而下……

钟唯唯的脸红了起来,同时也察觉到身后的重华身体起了变化,便低声骂道:“你这个登徒子……”

“我怎么就是登徒子了?你若不想,如何得知?”重华轻笑出声,跳下马去,伸手给她:“下来。”

钟唯唯一跳,刚好落到他怀里,他重重地拥了她一下,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给这里起个名字吧,我打算把这里重建起来,将来给你住。”

钟唯唯很喜欢这里,却不喜欢在附近的西翠宫:“离吕纯太近了,不自在。”

重华不以为然:“让她另外挑一处好了,不管多大,多精致,只要她肯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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