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她与欧阳辰的位置，他们虽然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但是手上并没有明股，只有管理权，并没有经营权，所有的权利都在董事长的手上。

就像是林梓俊曾经嘲讽过她的那样，他们看起来虽然光鲜艳丽，但是其实只是替别人打工，为别人管理公司而已。

欧阳辰能够站出来为她说话，在这自私竞争的商界环境中，已经属于十分难得。

这种时候，没有对你落井下石的人，你都要好好的感谢他，何况欧阳辰还为自己辩驳。

季元杰别有深意的看了欧阳辰一眼，而后又缓缓一笑，“欧阳，我知道苏小姐工作能力很强，但是她不能一辈子都在你的下面奋斗吧，她应该去见识更多的东西，在更广袤的天空翱翔。”

这下子欧阳辰和苏月都双双愣住。

季元杰笑了笑，“你们以为我想做什么呢？苏小姐可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我可不想轻易放走，我想亲自栽培，看能不能达到我的期望。”

他看向欧阳辰，“欧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恒安在德国的部署已经完毕了，但是还没有决定好那边分公司的总经理人选，是吧？”

欧阳辰迅速反应过来，他当然理解董事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此时心中的情绪复杂，不知道该替她开心，还是该暗自失落。

他快速思索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还没有决定好人选。因为刚开始，那边环境肯定会有些艰苦，需要一个经验丰富、了解公司业务而且有管理才能的人过去。”

“哦，那你看苏小姐能够胜任吗？我听说苏小姐精通德语，也去德国待过一段时间，与著名设计师米娅女士交好，想必去那里会很有优势吧。”季元杰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辰。

一旁的苏月此时已经脸色发白，她原以为董事长是想将自己开除，但是没想到是外调。

虽然这个外调机会确实珍贵，工资很高，各种福利都好，而且手中的职权也很大。

欧阳辰敛下眼眸，抿了抿唇，“苏小姐自然能够胜任，她能够快速处理紧急事件，随机应变，而且那边确实也需要优秀的交际人才。”他顿了几秒，“只是，她的经验是否略显不足？”

季元杰摆摆手，“不碍事，只要调一个有经验的老部长过去协助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他又看向苏月，“苏小姐，你意下如何？那里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是你会快速成长起来，学习到丰富的经验与知识。几年后，你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他的表情严肃，语气诚恳，看起来确实是想栽培苏月。

苏月面露为难之色，她虽然一直想强大起来，希望通过不断地努力来提高自己，也盼望着得到更多更好的机会。

但是真当这个机会来临的时候，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与雀跃，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愁绪。

她知道季元杰说的话并不假，艰苦的环境可以让人快速成长起来，但是她曾经看过这个总经理候选的要求，至少五年的服务期限。

那就意味着，一旦她答应去德国任职，那她最少得五年之后才能回国工作。

那凌墨寒怎么办？她的家人怎么办？

虽然被提拔为总经理后，工资会提高很多，再加上是派遣到德国，她也应该会有能力在那边生活得富余，可以找机会将父母接过去住一段时间，倒也可以勉强接受。

但是，凌墨寒呢？

他是君帝的总裁，一向都是忙碌不堪，他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德国陪她？

况且，他们现在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如果她去了德国，那他们势必就是远距离恋爱。

其他的姑且不谈，光是想想凌墨寒要长时间不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异常难熬。

而且，他们自从恋爱之后，基本上经常待在一起。

如果长时间不见面，那么他们的感情是否会有什么变故？

季元杰知道她的心中正在为难，便露出笑意，“你现在不用直接答复，可以好好回去思考一番。总之，人生的选择是在你自己的手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会如何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他对苏月笑的高深莫测，在苏月看来，此时的他就像是站在她人生路口的白胡子老头，一只手捧着事业，一只手捧着爱情，只能选其一，问她选择哪个。

苏月也不知道她最后是如何回答的，只是她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便有些恍恍惚惚，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争吵打架似的。

她也不知道她后来做了什么，只是熬到了下班后，便匆忙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本是开车过来，但是她并不想那么快回去，并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凌墨寒，她便选择步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