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波(32)

饶是如此,韩眉苍白的面上还是多了丝血色。他试图拿开紧缠着自己的双臂,又恐弄痛了她的伤处。但华鸾素此刻却不管他有无定力,只一径扑上来,樱唇毫不犹豫便亲上了他向无血色的嘴唇,口里满足的低叹一声,那只没受伤的手便试图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摸。

“小七……七少……住手……”韩眉紧蹙眉头,冰寒狭瞳带着怒气瞧了一眼远处那面色不好的沙盗头子,眼神里带着嗜人的杀气。但吐迷度向来骄横,也算是死人堆里爬过来的,对他这眼神倒并不惧怕,只是面色黑的堪比锅底。想来,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抱着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活春宫,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忍受的吧?

贺凤冷一早便与这二人有仇,此刻借机动问:“大哥,要不要我现在去将这二人杀了?”

吐迷度摇了摇头,暴喝一声:“你两个快快住手?”

安小七神智略有迷糊,只觉韩眉是从未有过的可口,伸出粉色小舌四下舔了舔,却冷不防被这声怒吼惊醒,茫然四下去瞧,大致明白了眼前处境,眉眼不动,只淡淡抛出一个字:“滚!"

吐迷度的脸色,顿然焦黑,见得她眼中蔑视之意,不由轻声辩解:“小七,我并非是生来的沙盗。”但凡西域平常百姓,听到沙盗两个字都要色变。官府更是除之而后快。试问哪个良家子愿意嫁个沙盗头子?

对面少女努力咬了咬唇,大约是药效的缘故,眼波盈盈笑得极是妩媚惑人,“哪有婴孩做沙盗的?定然是长大了才做此事。”倒像替他辩解一般。

他也不与她对驳,低低道:“我的父亲乃是回纥部落的首领,因不甘突厥压迫,带着回纥各部奋力反抗,这才推翻了突厥统治,在西州建立了王庭。只是母亲不得父王喜爱,自我幽闭在西州王宫,父亲宠爱旁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有意将王位传于他,将碎叶城以西封了给我,并勒令我不可回西州王城。我既不能得见母亲,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伪作沙盗,拉了一千多近卫盘踞在此地,欲伺机而动。”

这一节贺凤冷早已知晓,是以只是注目去瞧五步开外安然坐在韩眉怀中的少女。她坐了一刻,似乎药效已无初时那般厉害,眉间渐有清明之色,低低轻笑:“你这招倒是极好的,就在你父王的卧榻之旁虎视眈眈,又可阻了大周与回纥商人通商,令西州人人惧怕沙盗飞骑,果真一举数得。”

吐迷度见得她夸奖,面上神色一振:“你也觉得我这招好?”

“好是好,只是_____”华鸾素语声转冷,面上笑意却愈盛,暗合讽刺之意:“你好与不好,与我又有何干系?还这般大费周折的设了套子让我往里钻?”

但吐迷度心中欢喜无尽,只道她愿意与自己说话,便事有可挽,立时又道:“将来,我必然要马踏西州王城,做回纥各部的大汗,能配得上我的女子定然是才智美貌无双,进可与我并肩,退可与我携手之人。这几年间我也掳了不少女子回来,可惜并无一姝能有此胆量,胆子小些的见到本王泪涕连连,瑟瑟发抖,胆子再大些的,只敢横眉冷目几句,与本王共塌一样是哭哭啼啼,半点趣味也无。唯有小七进退无惧,胆量超人,正是吐迷度梦寐以求的女子!”

贺凤冷与他相处三载,从不曾见他对女子如此上心,暗道要糟。他若对这安小七上了心,将来自己更不好下手去杀她,心念急转,已想了好几种对策,都不可行。只盼这安小七不是贪恋权势富贵之人。

果然,仿佛老天都在帮他,坐在韩眉怀中的少女被吐迷度这番话惹得笑出声来,面上皆是冷傲不屑之意:“不过一个小小可贺敦,坐在小院子里等着可汗驾临,有甚趣味?莫非吐迷度以为我安小七恋栈权势富贵,定然会答应了你?”

吐迷度一呆,显然不曾想到自己这是被拒绝了,半日才吐出一句话来:“可是你我已经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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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月明归路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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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沙海营中众人皆瞧见贺凤冷与韩眉竟然从新娘新郎的毡房里走了出来,若非身份有别,众人便要硬闯了进去,瞧个究竟。实不能明白,这洞房花烛夜四个人如何过的光景。

帐房之内四人对峙一夜,此刻尚显得宁和静好。只是新娘新郎非是并头花开,而是东倒一只西歪一只。

华鸾素自身中西州密药,强撑着过得一夜,无视吐迷度的哀怨,在天亮之时感觉药效渐渐消退,方才在韩眉怀中放心入睡。

吐迷度也是一夜未曾阖眼,只是此刻他躺在不远处,心潮不免起伏难定。几步开外传来细细浅浅的呼吸之声,侧身去瞧,她将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亲密的紧贴着那苍白的少年,全然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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