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娇百媚(56)
梁亦封冷冷道“衣服也给他脱了,不更好?”
沈放惊奇道“好主意!”
他们似乎在室外,声音嘈杂,间或夹杂着喇叭声,风吹树叶簌簌作响,季洛甫声线平缓,道“那你睡吧。”
朝夕阖了阖眼,“在哪里?”
季洛甫报了地址。
电话挂断。
他对面,陆程安身形慵懒地靠在车门上,指尖香烟发出猩红的光,烟雾被晚风吹散,他听完全部对话,浸在夜色里的双眼带着清明笑意。
哪儿有一点儿喝醉的模样?
陆程安“过来了?”
“不都听到了?”季洛甫把手机扔给他,“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使唤。”
陆程安笑着“哥。”
“对方要不是朝夕,你再怎么求我都没用。”
“要不是朝夕,我也不会求人。”
季洛甫笑了下,忽地敛起神情,说“你和朝夕能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成不了……”他正色道,“我和你还是兄弟,这点不会改变,但朝夕她要是真不喜欢你,我不会让她成为联姻的工具。”
“如果你俩成不了,以后就别见面了。”季洛甫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总归得护着她的。”
陆程安默了默。
他挑眉,冷静道“但我还是要娶她。”
“陆程安。”季洛甫的声音冷了下来。
陆程安把烟头按在车门上,他侧眸,眼神很淡,说“我就是想得到她,就算她不喜欢我,我还是要得到她。”
“对于我而言,把她留在身边我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他轻笑了下,笑里似乎有拱手山河的魄力,“随便吧。”
他说的轻巧,但心底却又是明晰的。
朝夕不喜欢你,你真不介意吗?
——骗谁呢。
但她要是真不喜欢你,你要放手吗?
——决不。
他这段话,多多少少地让季洛甫心里不适。
季洛甫的生命里在乎的人事很少,除了妻子初一以外,朝夕能排前三了,他也难得会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太过真心的内容会让人捏住把柄。
他难得表露真心,陆程安却不给半分面子。
季洛甫“她是我妹妹。”
夜晚的城市喧嚣,街头霓虹灯亮起,街头行人攒动,年轻男女们欢声笑语结伴而行,目光之下皆是灿烂美好的盛大爱情。
光影影绰绰地照在陆程安的脸上,他唇角紧绷,似在竭力压抑着情绪。
许久的沉默对峙之后,他艰难开口,道
“可对我而言,她是我这样活着的意义。”
·
朝夕是打车过去的。
其余三人早已离开,只剩陆程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
车门打开,酒气扑鼻而来,呛鼻又刺骨。
朝夕严重怀疑他整个人在酒窖里滚了一圈。
似乎是听到开门声,他睁开眼。
他似乎是真喝多了,眼神迷离,许久之后才对上焦,“怎么过来了?”
“你喝了多少?”
“不多。”
他伸手,虚虚地比了个三。
朝夕“三瓶?”
他没否认,只是对着她笑。
室外停车场只两盏路灯亮起,灯光的饱和度极低,昏暗亮光在他迷离的眼里盖上一层薄薄的雾,酒气氤氲眼帘,他眼梢轻佻,平时寡冷的桃花眼,此刻有丝丝缕缕的笑意抽离出来。
酒精发酵,他笑容温柔又缱绻。
朝夕的心脏猛地一紧。
陆程安看她这样,似觉得她不开心。
垂在身侧的手忽地抬了起来,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他甚至在摸到她衣角的时候,还哆嗦了下。
抓了好几次,才成功地抓到她的衣角。
他扯了扯她的衣角,沉声道“朝夕。”
“嗯。”
“我不知道大哥会给你打电话。”
“嗯。”
她低头看着他抓着她衣角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青筋脉络如山峦般起伏。
“那个时候,你在干嘛?”陆程安问,“准备睡了吗?”
“嗯。”
她好像只会说这个字了。
陆程安喝了半瓶红酒,他酒量好,半瓶对他毫无影响。
但红酒后劲足,这会儿酒意渐渐涌了上来,已到微醺状态。
他的嗓音也被酒精浸渍,声线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他们都有人来接,以前每次结束,只有我是叫代驾的,他们都有老婆来接。”
朝夕看着他。
他眼眸半垂,眼睑处投下密密的阴影,看不太清神情。
沉默些许,朝夕关上门“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保持安静,车厢内酒精味太重,恰好遇到交警拦车检查酒驾,车窗一降,刺鼻的酒精味散了出去,把交警都呛到“姑娘,你这是把酒倒在车里了吧?”
朝夕拿过仪器,说“他喝的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