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13)

闻恕搭在案上的指尖一顿,强压下冲动方才面不改色的说:“叫她进来。”

元禄诶了声,才转头唤了茗颂来。

屋内昏暗,只半开了一扇窗,光线落在书案的棋盘上,看不清男人的脸。

分明是在付家府上,可付茗颂呼吸都忍不住放浅了些,大气不敢喘一口,谨小慎微的踏进黑木门槛。

方才听老太太嘱咐,此人应当是很要紧的,不是寻常亲戚家,马虎不得。

因是在闻恕面前,元禄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些:“五姑娘,过来坐吧。”

书案旁有把木凳,想必是给她安置的。

付茗颂闻言,抬脚过去坐下,仔细在棋盘上扫了一圈,只是拿起黑子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棋艺不精,许是帮不上什么忙。”

男人低声应了一句,起身紧了紧袖口,往前走了两步到她身后,将仅有的那一点光都给挡住了。

元禄退到门边,与安妈妈对视了一眼,仿若无事的移开目光。

“能解出来?”闻恕垂眸看她,方才梦中还在身下的人就在眼前,只见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付茗颂眉头一紧,便下意识抬了头,那双媚人的杏眸微抬,背着光却也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只觉得身形削瘦高大,有些压人。

她犹豫了一下:“我试试。”

“先把这处拆了试试?”他点了点被困住的一处棋子,嗓音低沉道。

付茗颂仔细听着,正犹豫着从哪出落子好,就听他又说了句:“放这儿。”

她蓦地抬头,执棋的手忽然顿住。

既然都会,要她来做什么?

付茗颂正怔愣时,头顶传来一声低笑,等她回过神来,手中的棋子被夺走,男人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指尖。

她蹭的一下起身,桌椅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难听的响声,引的安妈妈和元禄都下意识瞧过来。

只是闻恕身形高大挡在她身前,从门外看过来,是看不见她的。

付茗颂吓的呼吸一滞,瞪大眼睛。

就听他眉眼沉着,嗓音清冷的:“可知道我是谁?”

看她眸子里那毫不掩饰的惊恐万分,闻恕便知道,她是不记得了。

若是记得,从前的宋宋,定不会叫自己在付家过的这样惨淡。

“别怕,没人看到。”他如是说。

付茗颂眸子瞪的更大了,这是什么话!

此处空间狭小,叫他堵在书桌旁,付茗颂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可她往左一步又或往右一步,男人全然没有要让的意思。

闻恕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紧紧盯着她:“你当真不记得了。”

她胳膊细的仿佛一折就断,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付家是不给她饭吃?

说罢他便松了手,茗颂当即将两只手都背到身后,退了好几步撞到架上,书架晃了晃,两册书落下来直砸在她脑袋上。

“……”

她紧紧抿着嘴角,眸子里包着两弯眼泪,若是眼前的人再说些羞辱人的话,她定是要哭出来的。

闻恕顿了一下,真是好出息,这样便能将她弄哭了,从前怎么不见她这般胆小?日日投怀送抱的不知道是谁。

他倒抽了口气:“回去吧。”

本来也只是想看看她,只是再呆下去,怕是要吓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没名没分,只能使点手段才能见面T^T还把人吓着了

第7章

付茗颂是头也不回地冲出东苑,像是后头有什么虎狼在追她似的,安妈妈跑了好几步才追上她:“五、五姑娘,您这是——”

安妈妈一惊,“诶哟,五姑娘您怎么哭了?可是沈公子欺负您了?”

付茗颂哪敢说,只抬手抹着眼泪道:“我、我没下好。”

安妈妈一顿,眼角弯弯的笑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啊,瞧把老奴吓的。大不了让老爷给东苑找位解局高手来,啊?”

付茗颂点点头,这才收了眼泪,腿软地回了洗春苑。

那边她走后,闻恕又是一夜噩梦,半夜惊醒,脸色难看得很。

他不睡,元禄自然也没得睡,顶着俩困顿不行的眼睛伺候在一边,“皇上,可要叫茶水?”

“周贤何时到俞州?怎么,他当是游山玩水,不舍得来了?”

听他这话里的不耐烦,元禄可为周大人捏了把汗,“周大人来信,说是路上遇事耽搁了,这两日正快马加鞭往这儿赶呢。”

周贤才是正儿八经大理寺的人,此番伍成河溃堤一事儿,本是他亲理。

但皇上不知怎的一时兴起,朝堂事宜又有国舅操心,他便得了功夫来这一趟。

说来说去,也是闲的。宫里沉闷无趣,他又心有所牵。

只可怜了周大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当差,老难了。

“徐壑的身家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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