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175)

她记得,立后之前,同陈家姐妹二人有过一聚,正是那回,韩知年手中的热茶,险些朝她泼来……

无意的吗?

当然不是。

方才陈如意追着手绢,追到皇上面前,无意的吗?当然也不是。

忽然,腰侧被一只手握住,他低声道:“看哪呢?”

似是有些不满,她竟没先瞧他。

付茗颂回头,心说,看你的爱慕者。

可此处人多,终是咽了回去。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拂开他的手。

在外头,她总是端着。

按理说骑马装穿着并不舒适,天热,这衣裳又厚又紧,下了草场,他怎不回屋换了?

付茗颂多瞧了他几眼,男人回望过去,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还是剥了皮的。

沈太后瞧着果盘边的葡萄皮,半响移开目光,同杨姑姑相视一眼,竟是笑了。

-

午时,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众人打着伞,回到客卧里小憩。

往年蹴鞠、骑射等活动,多是在此处进行。

这片草场依山傍水,四周外接一座座房屋,正是为皇亲贵胄、达官贵人们而建。

西面那处菊园,引得不少贵女相聚其中,喝茶作诗。

帝后的车舆一过,那热闹声便静了一瞬。紧接着,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如意,快来,你不是最爱赏菊吗?”

付茗颂弯了弯嘴角,偏过头去,极力克制住笑意,可这双肩终是忍不住耸动一下。

姑娘家的心思和手段,实在过于容易窥探。

倏地,腰窝被人用力一掐,她“嘶”了一声,立即回头,用手肘撞他一下,“疼。”

“你笑甚?好笑吗?”他尾音上扬,是不怀好意的前兆。

姑娘眉头下意识挑高,那张点了胭脂的樱唇一张一合,道:“皇上同我气什么,又不是我鼓的风,将陈家姑娘的手绢吹到你脚边的……”

闻恕叫她一噎,还未及回话,人便从他臂弯里钻了出去。

她真真是个好儿媳与好皇后,该她做的,一星半点不敢假手他人。

付茗颂先是在沈太后歇息的屋里陪了小半个时辰,又是端茶,又是摇扇,直至沈太后眼皮沉沉,将要小憩,她方才退下。

回到屋中,男人那身骑马装,却还没换下。

付茗颂脚步一滞,停在他面前,不解道:“皇上不热么?”

热。

怎么不热?

他一抬头,额前那密密麻麻的,不是汗是甚?

“过来。”他放下白瓷杯盏,朝她伸手。

随后,拉着付茗颂那只手,放在他那削瘦有力的腰上。

“如何?”

付茗颂愣了一瞬,在查探到他眼底的揶揄后,忍不住报复地掐了他一下,可男人的腰和女人的腰到底是不同的,女人的腰便是轻轻掐一下,就要留一整日的印子,男人的……

她掐不动。

硬邦邦,像块石头。

闻恕唇角扬起,“要不要脱了看看?”

不得不承认,闻恕这张脸当真生得极好,只要不被他那身压人的帝王气质镇住,仔细去看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就能叫人红了脸。

这双眼睛,夜里看人的时候有多溺人,高挺的鼻梁埋在她颈窝,还有那张薄唇……

她竟没骨气地吞咽了一下。

“不要,再有一会儿,还要陪母后赏花。”她别过眼,道:“皇上换身干净的衣裳罢。”

她侧身要走,却猛地被拉住了胳膊,闻恕从身后换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处。

“宋宋。”

他说话时,热气全喷在她耳根处。

酥酥的,麻麻的,付茗颂浑身一个激灵,有些站不住脚。

“太热了。”他说罢,将她转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腰带上,“给朕脱了吧。”

短短半刻钟,说热的男人衣装完好,半臝不臝的,反而是她……

男人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掌心从她的里衣翻进去,握住云峦,低头含住莓果。

“嗯——”付茗颂垫了垫脚尖,这动作恰将美物往他嘴里送。

她急急地拍了拍他的臂膀,“皇上……”

这是在外头,她甚至都能听到廊下宫人的脚步声,简直将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激起来了。

可这事,图的便是刺激。

闻恕又重重一吮,扣着她的月要往桌边带。

一颗多汁细腻的果子,被剥了果皮,里头是红的,白的……

意乱情迷之际,衣裙堆在月要间,她忽然喘着气儿问:“皇上,当初那生辰八字,陈家姑娘也合,万一……万一朝臣与太后,更喜欢陈家的,如何是好?”

毕竟伯爵府陈家,怎么比较,也比一个奉训大夫的付家好。

闻恕细细甛舐她的嘴角,拇指指腹从她额前滑下,经过眉间、鼻梁、脸颊和朱唇,轻轻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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